第二十七章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莊生公子 本章:第二十七章

    但凡進入新營的預備人選皆要通過武試,武功自然都是上乘。新營教頭主要教習的是刀法、輕功、騎射以及暗器投擲,最基礎的拳腳功夫便給省了,這可苦了啥玩意不懂的衛夕。

    辰時三刻一到,大家在各自教頭的帶領下練起木人樁,嘹亮的吆喝聲震徹雲霄。

    所謂木人樁,主要是用來練習臂力以及格擋力。衛夕不動如何發力,更不懂抵擋的竅門,隻能使出蠻力,勉強跟上教頭的動作,幾回合下來骨頭都快被木頭棒子敲斷了。

    餘光之中,孟堯揮汗如雨,招式做的精確到位,和教頭如出一轍。譚嶽在二人前頭,身法更是精準。

    可憐巴巴的羨慕一番後,衛夕咬緊牙關,繼續和木人樁殊死搏鬥。這竅門慢慢找,就不信還找不到!

    半個時辰後,練習終於結束了。教頭帶著譚嶽幾人去兵器房拿刀,衛夕總算得空歇會兒,摸著紅腫的臂,一陣齜牙咧嘴。

    孟堯站在她左邊,因為出了汗,臉頰上紅撲撲的,邊係著腰帶邊問她:“衛兄,你怎了?”

    衛夕訕笑道:“沒事,許久不練,體力跟不上了。”

    “慢慢來就好了。”孟堯安撫她:“我也是這樣,一日不練便全身發僵。”

    衛夕剛要對這個貼心弟弟道謝,誰知一個戲謔的聲音突然從後麵冒出來——

    “奶娃娃的體力還真是不行,爺好心奉勸你們一句,還是趁早放棄當錦衣衛的事吧,老老實實的回家喝麵湯去吧!”

    衛夕皺緊了眉頭,回頭便看見了盧秋水那張讓人憎惡的嘴臉,頓時像吃了蒼蠅似得犯惡心。

    這傻逼還真愛惹是生非,長得這般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一定是喝麵湯喝的!她冷哼一聲,視若無睹,拉著孟堯走遠了一點。

    好在盧秋水也不想跟他們糾纏,轉而和同隊的老鄉聊起了家常。

    一盞茶的功夫後,隊各自分得一把簡易繡春刀。

    張青山負手而站,聲如洪鍾的講開了:“我們錦衣衛的刀法自創一絕,勇猛剛勁,力求一刀致命!招式簡潔明了,主要有三。”他頓了頓,右手持刀,邊比劃邊道:“其一,斷齊肢體。其二,開頭破腦。其三,一招誅心。諸位切記,身為錦衣衛,決不可與敵人做無謂的糾纏!”

    眾人領會,朗朗道:“是——”

    直到晌午前,一行人都在練習刀法。

    衛夕學的異常認真,進度倒也追的上。錦衣衛的刀法果真狠絕,難怪能以一抵眾,以後少不了參與出生入死的緝拿,她斷然不會放棄這個給自身加持的機會。

    功夫在手,下得走!

    不遠處的監習台上,君澄閑閑的坐在太師椅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呷著茶,眼神一直落在衛夕身上。

    端詳了個把時辰後,他滿意的點點頭,招式拿的還算準,畢竟是有底子的人。這倒讓他省心了,倘若她學業不精,他身為總教自然難逃其責,指揮使那邊定是無法交差。最重要的是,早日學成,她就能少受罪。

    午頭一到,由於人數眾多,用膳的時辰是錯開的,未時才輪到衛夕這隊。

    新營的飯食很簡單,青菜肉絲粥,幾個菜,主食隻有肉饅頭。大家拚命老半,又都是血氣方剛的夥子,飯量必然驚人。沒一會,竹筐自取的肉饅頭便一個不剩了。

    衛夕飯量,沒必要跟這群爺們搶東西,吃的倒也自在。孟堯坐在她一旁,細嚼慢咽的吃著,配上秀氣的眉眼,頗為乖巧。

    她是獨女,一直都希望有個萌萌的正太弟弟,此時滿意的睨著孟堯,暗忖著若是他真進了錦衣衛,收他做個幹弟弟也不錯。

    就在她神遊外的時候,惱人的盧秋水又晃了過來,大言不慚的對孟堯:“你瘦的雞仔,吃不了這多吧?爺給你分擔分擔,甭謝!”

    “誒……”孟堯訥訥的抬起頭,等他反應過來時,肉饅頭早已經進了對方的肚子。

    盧秋水衝他得意洋洋笑笑,踅身離開了廚房。

    這個風氣一開,跟盧秋水交好的幾個人也是為虎作倀,搶了隊幾個身材瘦之人的肉饅頭,邊吃邊離開。

    “誒,你們真是欺人太甚!”譚嶽隻覺一股火氣竄到頭頂,握緊拳頭,剛要追出門教訓他們一番,胳膊卻被人死死拉住。

    “譚哥你別衝動!”衛夕急急道。

    譚嶽止住步子,麵色忿忿,“這幫狗娘養的東西,還真當我們好欺負了!老子非得……”

    話沒完,嘴就被衛夕捂住了。

    她壓低聲道:“別當出頭鳥,被欺負又不是隻有我們,你看看周圍有人動嗎?若是鬧大了,可是會被逐出新營的,你們的努力不都白費了?”見譚嶽安靜下來,她鬆了手,“且讓他們猖狂下去吧,到頭來惹了眾怒,到那個時候再收拾他們也不晚。”

    見她的有理,譚嶽也隻得咽下這口氣,一屁股坐回木凳上,麵色依舊沉沉的。

    衛夕衝他笑笑,隨後將自己剩下的兩個肉饅頭推給孟堯,“喏,你吃我的。”

    孟堯在家是兒,練得一身好功夫,但性子卻懦弱。這番前來參選錦衣衛,孟家老爺子主要是讓他開開膽。

    但這性子一時半會改不了,孟堯慚愧的看看譚嶽,又看向衛夕,喏喏道:“衛兄,那你怎吃?”

    衛夕勾起兩側唇角,露出一排整齊的貝齒,豪爽道:“我飯量,不打緊,你快吃吧。”

    傍晚時分,衛夕自豪奮勇,充當了一回跑腿的,將繡春刀收起來,送回了兵器房。

    辦完這一通事後,她刻意留在最後,待隊友都走幹淨了,疾步追上了張教頭,打了一回報告,將盧秋水的惡習全都上報,希望張教頭出麵,遏製一下他。

    誰知張教頭卻不以為意的道:“這事在新營屢見不鮮,不瞞你,我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別鬧出大動靜就行。錦衣衛要的隻有佼佼者,適者生存這個理兒你應該懂,能堅持下來的才是勝者,忍忍吧。”

    衛夕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辭,愣愣盯著他的背影,好半才回過神來。等她遊蕩到廚房時,頭早已空空蕩蕩的了,半點米粥都沒剩下。

    看來今晚要餓肚子了,她歎了口氣,回到寢房時色已黑。殘月猶抱琵琶半遮麵,院光線昏暗,她稍不留意就被地上的石子絆了一跤,差點摔在地上。

    衛夕輕嗤一聲,正欲上樓,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喊住了她。循聲一看,隻見孟堯和譚嶽坐在水井旁,朝她揮揮手。

    孟堯迎上來,將一個布袋樣的東西遞給了她。她愣了愣,接過來一看,麵竟然裝著幾個還溫熱的肉饅頭!

    孟堯笑嘻嘻道:“你怎回來這晚?多虧我給你拿了幾個肉饅頭,要不然你今晚要餓肚子了。”

    “多謝。”

    果真是個好弟弟!

    衛夕滿心感激看向他,然而拿出一個肉饅頭後,突然呆了呆。好好一個肉饅頭愣是成了豁子,不知被誰啃了一大口。

    “這……”孟堯尷尬不已,猛然想到了什,他踅身疾跑幾步,一把揪住了正欲偷偷離開的譚嶽,“譚哥,你怎能這樣!那是留給衛夕的,你怎就給吃了!”

    “不就是啃了一口,你至於跟我這膩膩歪歪的嘛!”譚嶽無奈的睇了睇孟堯那張憋屈的臉,摸著後腦勺,訕訕看向衛夕:“嘿,衛兄,咱們都是兄弟,你不介意是吧?”

    孟堯依舊不屈不撓,一手攬住他的肩膀往下壓,一手拽著他的頭發,“怎就不介意了,你真過分,我偷個肉饅頭容易!”

    “哎呦……我的頭發!你你……放手!”

    衛夕瞧著兩人在月色下打打鬧鬧,咯咯地笑出來。

    有幾個兄弟也不錯,起碼不孤單,這想著,她將那半個肉饅頭全都塞進了嘴,嗚嗚隆隆的嚼起來,像是一隻貪吃的花栗鼠。

    今兒這肉饅頭……

    怎感覺格外好吃呢?

    新營的生活單調而枯燥,衛夕漸漸融入進去,和一群大老爺們打成一片,侃大山,對練,日子過得也算快活。

    一晃便到了初冬,營期已經過半。

    衛夕的刀法進展徐緩,但其餘的項目卻成了隊的佼佼者。竊喜後,她心知肚明,這種進步多半是倚仗了白鳥的功底。

    回想到這一月多的艱辛,她可謂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生硬的木人樁讓她雙臂腫痛,以至於舉刀的時候手都哆嗦;來姨媽時也要竄上縱下,絲毫含糊不得……

    好多個夜,她很沒出息的躲在被窩流淚,立場也變得飄忽不定,這樣艱難地活下去還真不如一死了之,起碼不用受罪了。

    不過一切都熬過去了,身體又皮實了一圈。不過她也有些過意不去,白鳥的手原本白嫩柔滑,到她這愣是給磨出了幾個繭子來,這大概就是靈魂屬性的差距問題。

    時值十月底,氣陡寒。一的操練結束後,蒼穹已變得墨黑。

    衛夕搓了搓冰涼的手,嘴邊出的熱氣登時變成了一團嫋嫋白霧,遮掩住了她精秀的麵容。

    孟堯倒是沒有那怕冷,步伐輕快的跟著她,還沉浸在剛才的驚喜中不能自拔,歡呼雀躍的道:“衛兄,你那一鏢擲的太準了!你沒看見盧秋水的臉色,陰的都能擠出水來了。嗐,真是大快人心!”

    “真是蒼有眼,痛快!”譚嶽笑的甚是得意。

    衛夕雙手抱著膀子取暖,匿笑道:“誰讓他扯犢子,活該。”

    盧秋水在隊依舊是橫行霸道,搶人吃食,逼迫隊友洗衣裳,無惡不作。方才他在隊吹牛皮,他一鏢便能擲中紅心,若果有人可以挑戰他,他便跪下來叫聲爺爺。若沒人挑戰,他隨意點一個,那人便要跪下來喊他一聲爺爺。這話的時候,目光正巧落在孟堯的身上。

    也不知這兩人是不是前生有仇,明明孟堯屢次忍讓,盧秋水還偏愛拿他開刀。

    許多人迫於他的淫威,不敢前去挑戰,而孟堯的追魂鏢使得還不夠火候,這項任務自然落到了衛夕的肩上。

    她平日不愛顯擺,一直深藏不漏。或許盧秋水低估了她,吊兒郎當的擲了一鏢,恰巧紮在紅心邊沿,而她那一鏢卻正中紅心。

    當然,盧秋水鐵定是不會喊她爺爺,賴皮一甩,大搖大擺的和他那一夥人去廚房用膳了。

    衛夕才不稀罕當他爺爺,轉而拉著譚孟二人離開。單看盧秋水拉成驢臉的麵色她已經夠痛快的了,沒必要咄咄逼人。

    誰知她的深明大義倒是讓盧秋水倒打一耙——

    用膳的時候,盧秋水濁氣未出,故意刁難,將瓷碗的熱粥灑向她。還好她眼疾手快的一擋,要不然非得破相不可。然而右手卻被熱粥燙起了紅印,登時升起一陣灼痛來。

    這一陰招真是惹怒了她,對於女人來,沒有比臉蛋更為重要的了。衛夕默默坐回凳子上,麵上毫無異色,牙齒卻咬的咯咯作響。

    廚房登時變得鴉雀無聲,劍拔弩張的氣息逐漸濃鬱。

    不加掩飾的挑釁讓一些經常被欺負的隊友暗自摩拳擦掌,心頭的怒火壓抑到了一個,稍稍給他們一點火星便能升起燎原之勢。


>>章節報錯<<

如果您喜歡,請把《那些年我在錦衣衛》,方便以後閱讀那些年我在錦衣衛第二十七章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那些年我在錦衣衛第二十七章並對那些年我在錦衣衛章節有什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