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莊生公子 本章:第六十三章

    翌日清晨,篤篤的敲門聲將牧容從沉睡中喚醒。

    “大人。”

    門外傳來了君澄的聲音,他眯了眯眼,半撐起身體來。昨夜太過忘情,身上的傷口有些開裂,讓他嘶嘶地抽了幾口涼氣。

    衛夕還在酣睡,嬌軟的唇瓣微微翕動,蜷縮著身體像一隻乖巧的貓兒。他溫和的瞥她一眼,用錦被裹住她裸-露在外的香肩,這才躡手躡腳的下了床。

    拔步床的床幔被緩緩放下,把頭的可人嚴實地罩住。牧容披上錦袍,這才打開了房門。

    外麵的陽光有些刺眼,和風徐徐,帶著淺顯的暖意。君澄身板筆直的站在門前,飛魚服穿的嚴絲合縫,手中握著一個暗黃色的密函。

    他淡淡瞥了一眼,抬手比個了“安靜”的手勢。

    君澄浮光掠影的窺了一眼廂房麵的拔步床,登時心領神會,一句話沒,隻是側身對後麵幾個徐府婢女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們進去。

    幾個丫頭都才十四五,穿著水綠長襖,手拖著熱湯、巾櫛等用物。第一次見這大的京官,她們難免有些怯意,進屋之後惶惶地站著,一時間不知該怎服侍。

    真是呆傻!

    君澄暗搓搓嘀咕一句,對這幾個婢女不太滿意。他蹙了下眉頭,正要低聲斥,牧容卻揚手製止了他。

    “把東西放這,本官自己來。”牧容壓著嗓子吩咐了一句。他駐守邊關多年,沒有尋常的權貴那嬌氣,自個兒利落的洗漱了一番,最後用幹巾櫛擦了擦手。

    婢女們識趣的將用物撤走,君澄見他上身纏著的止血又滲出了星星點點血跡,不禁擔憂道:“大人,你的傷口怎又裂開了?”

    牧容聞言,麵上閃過一絲局促,旋即淡然地坐在圓桌旁,避重就輕地道:“無礙,密函拿過來。”

    君澄淡淡唔了聲,遂將密函交至他手中,退到一側等候吩咐。不安分的眼神在指揮使身上遊走著,最終定格到了他鎖骨上,那有枚若隱若現的紅痕。

    難怪傷口開裂了,這也太猴急了!他心頭嗟歎,沒奈何的挑了挑眉梢。不論指揮使多高高在上,從根兒還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還沒亮,鎮撫司衙門八百加急送來了公文,是關於摸查蔡昂的回稟。牧容研讀一會,秀長的眼眸揚起一抹輕快的笑意。

    密函上,蔡昂前些時日並沒有異動,但工部尚書吳景瑞曾經多次和他在酒樓相邀。貪汙那一萬兩白銀是否受到蔡昂的指示並不重要,隻要他跟通敵叛國的吳景瑞有了瓜葛,那便是不黑不白,這渾水他是蹚定了。

    由於多年的拉扯,蔡黨的勢力也是盤根錯節。一下子整垮他不太可能,來個敲山震虎也不錯,最起碼能懾一懾他那些愈發狂妄的狗腿們。

    “很好。”牧容眉眼含笑的將密函闔上,心下愈發篤定,“朝野沉寂了半年,回去又有好戲看了。”

    可不是!君澄深以為然的笑笑。

    在朝野若想永葆勢力,時地利與人和,一樣都不能缺少。蔡昂一直想製造後來卻上的趨勢,可他的運氣委實差了點。蒼有眼,這會子讓蔡昂漏出破綻來了,平白無故地扔給他們一個撼動蔡黨的好機會。

    “晏清玉那邊緝查的怎樣了?”牧容仰頭看他,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扣著密函。

    君澄聞言,從琵琶袖中取出一封書信,聲道:“大人,辦這事我派的是貼己人,可信度頗高。”

    牧容看他的眼神多了絲讚賞的意味,他接過來撕開書信上的封蠟,眸光在信上掃了一圈,不由蹙起了眉頭。

    晏清玉的履曆大多和宮中記載的相同,唯有一項是附加進去的,沒想到晏清玉竟然是晏家的義子,並非親生。

    流秦親自去他的故鄉摸查,曾經在晏家做事的老嬤嬤告訴他,晏清玉是跟著一個老乞丐流落到鎮上。後來那老乞丐生瘡死了,晏家老爺見他可憐,相貌又還算好看,這才收為義子,成為晏家大公子的伴讀。

    沒多久,晏家大公子意外落水而亡。晏老爺晚年喪子,便將晏清玉視若己出。功夫不負有心人,晏清玉聰明伶俐,極富才學,最終中了狀元郎,官居正三品大理寺卿。

    君澄見指揮使麵色不愉,狀似若有所思,狐疑道:“大人,晏清玉可是有何疑點?”

    “一時半會還真是不清。”牧容不屑的笑了笑,將書信遞給君澄,自個兒站起來踱到門邊。他仰頭看向碧,抬手遮在額前,避開那刺眼陽光。

    君澄仔細看了看書信,麵色不由緊繃起來。這晏清玉不僅想插手錦衣衛,還要放走青蓮會的餘孽,身世又是個謎團。

    如此看來,這人的疑點委實不少,僅僅隻是野心大嗎?這世道,除非是瘋子,否則誰也不會傻到去跟錦衣衛作對。

    在他出神時,牧容側首看他,“晏清玉跟蔡昂的關係怎樣?”

    君澄在腦海回憶了一番,“大理寺卿剛上任不久,據探子來報,並沒有跟誰結黨,大抵是在走中庸之道。”

    ,好一個中庸之道。

    牧容輕蔑的冷哼一聲,複又看向蒼穹,深邃的眼眸如若寒星,“蚌埠相爭,漁翁得利。晏清玉居心叵測,斷然是不能留,找個時機做掉他。”

    他話音沒有了以往的和煦,仿佛帶著淩厲的刀子,直直戳入人的心口。拔步床的床幔微微漾了漾,蕩起一層清淺的漣漪,遠看起來頗為紮眼。

    這點異動斷然是逃不過牧容的眼睛,餘光迅速地捕捉到了不遠處的光景,麵上卻不動聲色,依舊是淡雅清閑的意態。

    君澄背身而戰,並未留意,此時凝重地道了聲是。要事已經回稟完畢,他識趣地退出了廂房。

    屋內靜如止水,那床幔上的漣漪也消逝不見了,一切都隻是錯覺一般。

    牧容凝著拔步床揚唇匿笑,閑庭信步的走到黃銅燈台前,吹滅了柔豔的燭火。又等了會,見床的人還是沒有動靜,他清清嗓子道:“別裝了,本官知道你醒了。”

    清和的男音如若空浮動的雲翳,聽起來甚是舒服。然而躲在床幔中的衛夕遽然睜開眼,烏亮的眼瞳攜出一霎驚惶。

    他娘的,這貨有透視眼嘛?!

    她睡眠的淺,有點動靜就會驚醒。君澄和牧容的對話她全程聽下來了,好像涉及到一些見不得光的官家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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