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雲若痕苦等兩，可算盼到了十二日。她估算著柳如媚會在夜中來接她，一整坐立不安，連晚飯也吃不下。從亥時開始，便遣散了下人，獨自在屋內等著。窗外烏雲密布，悶雷低沉，絲毫不見柳如媚的身影。子時初刻，她在窗縫中發現一張紙條，上麵瀟灑飄逸地寫了一行字，道是：

    若痕，出大門同我相會。

    她總覺得這字體在何處見過，但是記憶模糊想不起來，忐忑著走出屋去，不知若遇守衛該如何解釋，誰料一路暢通無阻，大門口連守衛的半個影子也沒有。

    雲若痕不可置信，半喜半憂，步奔出了門，在院牆周圍聲呼喊道：“柳姊姊，我來了，你在哪？”

    周身劈啪啦地落下了雨點。黑漆漆的樹籬中，忽然光亮閃爍，一瞬間，四麵八方都是。雲若痕驚訝地後退幾步，隻見十來個粗壯婢女提著燈籠鑽了出來。不一會兒，邵懷劍大步流星走來，劍眉剔豎，疾言厲色，一揮手道：“給我拿住了，帶回去！”

    雲若痕心驚肉跳。婢女們團團圍了上來，七手八腳將她捆住，塞進了暖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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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若痕檀口被布條堵住，眼睜睜瞧著自己被扛進屋，粗暴地推在榻上，那些婢女們便呼啦啦地湧出去了。片刻之後，腳步聲急近，門被砰一聲關上。

    她發出嗚嗚的聲音，嘴的布被倏然扯去，她喘著氣道：“我——”隻見燈光下，邵懷劍冷笑著看著她，道：“好啊。”

    昏暗的光線下，他背燈端坐，周身似乎繃著一股冷冽至極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栗。雲若痕手腳仍然被縛，不能坐起，楚楚可憐地仰著頭，聽他冷笑道：“給我個解釋罷！這大半夜的，去什地方？”

    他高大的身形投射出可怖的黑影，雲若痕望著那影子，不敢話。邵懷劍向前微微探身，輪廓分明的深邃雙目中似乎布滿了血絲，就要張裂開來。他見她不答話，大步走來，修長有力的手指，一把捏住她下巴。雲若痕疼得含淚，邵懷劍漆黑的眸子死死盯著她的眼睛，一字字道：“話！啞巴了？！”

    雲若痕喘息著，勉強道：“我，我……”見邵懷劍如此，定是知道她要去見樂風的事了，心尖顫抖，不知如何是好。邵懷劍笑道：“好，你不，我替你。你讓柳如媚那女人給你帶信，要跟你的風郎幽會，是不是？你可知柳如媚為什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