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話柳如媚夜探邵家過了好幾日，才接到樂風的口信，已經找好住處了。晌午時分，柳如媚推開一扇朱漆剝落的門戶。數株梨花開得正美，朵朵嬌豔。野草淡淡的清氣彌漫在牆邊屋下，蟲嗡嗡叫著，斜斜地爬過徑。門扇空洞，窗欞帶灰，然而這許久未經踏足的庭院已顯出一絲生氣。她一眼就望見樂風站在花樹旁正衝她招手。

    柳如媚叉腰道：“好哇，幾不見，你又去哪鬼混了，你知不知道我急著找你？”樂風笑道：“的什話，我這兩可沒閑著。我啊，也有要緊的發現要告訴你。”

    柳如媚哼了一聲，道：“那你快，得不好，我就不拿好消息與你交換了。”環視院，奇道：“咦，這不就是那日虢兗捉賊的院子？”

    樂風笑道：“是啊。我覺得這很漂亮，又安靜。”柳如媚坐到樹旁的石椅上，道：“是不錯。你租了多久？”

    樂風笑道：“我買下了。”

    柳如媚瞪眼道：“買下了？！”

    樂風笑道：“不知怎的，我總覺得這地方讓我有種歸屬感。再，價錢又便宜，我幹嘛不買。”

    柳如媚隻是瞪著他，道：“想不到你這浪子，也會有想要安定的一啊！罷了，我跟你——”

    話音未落，一隻鴿子撲棱棱地扇著翅膀，從院牆外麵飛來，落進了樂風的掌心。樂風眼睛一亮，道：“來了。”從鴿子腿上取下紙條。展開看時，笑道：“果然如我所料。如媚，你還記得上次你我討論，不知那假扮謝垣之人是誰？”

    柳如媚訝然道：“怎，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

    樂風眼中放出光來，道：“不錯！那人是萬俟旲！”

    柳如媚叫道：“你什？！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