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忠先出了聲,他試探似的喊道:“莫公子?莫公子?”
莫邪醉醺醺地轉過來,隻見陶忠眉目間皆是關切,不像演出來的,莫邪一時怔住了。
陶忠誤以為他醉了,連連道歉:“莫公子,是我疏忽了,這醉茶是不能把茶葉吞進去的。我方才收了茶碗,發現茶葉少了一片,趕忙追上來。你若是身體不適,還請同我一塊兒回府吧。”
莫邪心當真想和他一同去府,隻是回去晚了,沒法和秦有容交待,隻有:“我今晚定要趕過去,陶管家,我沒醉,您不必擔心了。”
陶忠懊惱道:“我知道你會這樣,所以我帶了醒酒藥給你,你務必吃下。”
莫邪接過藥,把它藏到舌頭下,藥丸稍稍融化,他隻覺胃一陣翻江倒海,拿手捂住嘴巴,趁機把茶葉塞入嘴中,連同藥丸一起吐了出來。
陶忠見他吐出茶葉,鬆了口氣:“今日真是對不住,你返回洛水時,如果還經過桑懷,請不要介懷,再來陶家做客。”
莫邪隻得在陶忠的注視中走上馬道,聽到陶忠轉身離開了,他才回頭,施展輕功,直奔陶家後院,落在廳堂的屋簷上。陶忠恰好才入院門,他叫來丫頭香柳,香柳似是躲閃幾下,才伸出手,陶忠掏出一根竹條,向香柳的手掌心打了三下。
陶忠:“你回去吧,今日的錯,可不能再犯了。”
香柳瑟縮了一下,向右邊先走了一步,陶忠向她擺擺手,香柳立即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開。陶忠搖搖頭,向香柳相反的方向走去。莫邪當即跟了上去。
陶忠徑直到了一間房前,右手輕輕敲了敲房門,從房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進來吧。”屋內的人想必就是陶然。等到陶忠進屋,合上門,莫邪跳到那間屋子的頂上。他揭開頂上的青瓦,向屋內看去,白發白須的陶然歪靠在雕了百歲圖的牙床上,背後墊了三四個靠枕。陶忠正替他理好被子。陶然咳嗽了幾聲,問道:“雲機回來了?”
陶忠笑道:“大少爺去東莊的曹霑家了,方才曹霑派人來,大少爺正在和他們商討布料生意,今晚就不回來了。”
陶然默了半晌,才:“今真是辛苦你了。”
陶忠替陶然掖好被子,又翻了翻火盆,把炭火烘得更旺了。
陶然忽然開口:“是不是雲機又闖了什禍?他從前絕沒有大過年還在外晃蕩的情況。”
陶忠隻得寬慰陶然:“如果闖了禍,事主現在也該找上門了,曹霑家的哪還會捎來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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