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不度(五)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遲周 本章:第三章不度(五)

    眼瞧著陶忠也要出來了,若他看見香柳,隨意詢問幾句,莫邪的行蹤自然會暴露。莫邪顧不得許多,飛身下屋簷,一手攬過香柳,一手捂住她的嘴巴。香柳也不掙紮,任憑莫邪帶她上了另一處屋簷。

    香柳掰開莫邪的手,笑嘻嘻道:“你怎還沒走?我看著你吐了茶水,應該沒事的,怎又回來了?是我們陶家的茶水好喝,你舍不得走了?”

    莫邪聞言,隻覺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但香柳不以為意,靠近莫邪,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噓,你不要害怕,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陶大叔的。”

    莫邪反問:“為什不告訴他?”

    香柳背著手,在屋簷上靈巧地轉了個身,一點都不害怕:“你真是個怪人,我好意要替你隱瞞,你倒來問我為什?”

    莫邪拿手肘向香柳的脖子一擊,香柳整個人軟綿綿地倒了下來,莫邪趁機把她放倒在屋簷上。陶忠走了出來,他向著屋子倒退幾步,看到屋簷上倒塌的青草和碎掉的瓦礫,皺起了眉頭。

    陶然在屋問道:“陶忠,是進了賊嗎?”

    陶忠從牆角摸出一根鐵鍬,嘴上答道:“那賊已經跑了。”

    陶然:“也別在這年關為難他,走了就走了吧。”

    陶忠口上應了,手上卻拿著鐵鍬,挨個屋頂排查起來。莫邪屏住呼吸,同時以手肘製住香柳,防止她途中醒來。他看著陶忠拿著鐵鍬,用力擊打房簷,打落一堆碎石,隻覺得好笑。這個法子,隻要賊人不出聲,他又能發現些什。

    陶忠拿著鐵鍬,離莫邪和香柳的藏匿處越來越近了。他的鐵鍬一敲,敲落的碎石落得他滿頭滿身都是碎石瓦礫,狼狽不已。

    莫邪正在心底嘲笑,一旁的香柳卻發出一聲淒厲綿長的“喵”,如同一隻受驚的貓。

    這下子可壞了事!

    不等陶忠反應過來,莫邪拎著香柳,一個縱身向陶府外飛去,把陶忠的一句“屋頂上是誰”遠遠甩在身後。

    莫邪帶著香柳,一路逃到寫著桑懷縣三個大字的界石前才停下。香柳腳剛粘地,莫邪賭氣似的手一鬆,沒站穩的香柳腿一軟就坐到地上。此刻的香柳倒是沒有在陶府中那副怯怯的神態了。也不知是莫邪的偏見作祟還是其他緣故,莫邪竟覺得香柳長了一張頗為擅長頤氣指使的臉,讓他越看越討厭。

    香柳半仰著臉,也是一肚子的氣:“我好心幫你,你卻恩將仇報,把我當做人質綁出來了。如果你不把我送回去,你也走不成了。”

    莫邪坐到界碑石上,抱著手,等著香柳大鬧一場。誰知香柳完話,大大方方看著他,不哭不鬧。莫邪反而被香柳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隻得怏怏地:“明明是你先拿石子打我,又學貓叫惹得陶忠注意,我大可以一個人一走了之,隻是怕你平白無故挨了竹條抽,才帶你出來。”

    香柳看莫邪的眼神,就像在看什古怪的東西,她的眉毛都挑了起來:“你這話得極為不通。我是陶府的奴婢,你偷偷摸摸蹲在屋頂上,我報給陶大叔或者拿石頭砸你,都是我作為陶府奴婢的本分。倒是你,裝作討水來陶府打探底細,等到黑了,蹲到房頂上,鬼鬼祟祟也不知道在做什。你你是怕我被罰,我還你是牙子專門拐人的呢!這件事情起來,行得不占情又不占理的人,應當是你才對,反而怨起我拖累你來了?”

    莫邪被香柳一番搶白,臉一下漲得通紅。他是啟司的敬武衛,無論到哪辦案,各處都會給他開許多便利。他平日我行我素慣了,不想今日被一個奴婢辯倒,連為自己辯駁幾句的機會都沒能找到。

    躊躇幾番,莫邪終於鼓起勇氣開口:“那我把你送回去吧……”

    香柳一下子把臉扭朝另一邊:“我不!如果我這樣回去,陶府的人會立刻把我打出來。”

    莫邪急了:“這又是為什?不是你提出要我送你回去的嗎?”

    香柳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幾下,笑了:“敢情是我估量錯了,我原以為你是哪來的草寇,不想你是個才還俗的和尚,什道理都不懂。大晚上的,一個奴婢被一個白日府招待過的男子送回去,是要被當做‘淫奔’治罪的。”

    莫邪懵住了:“你是事出有因……”

    香柳的眼神在他身上打了個轉,笑道:“那你認這個因嗎?”

    莫邪啞口無言,隻有低下頭。香柳嗤笑一聲,她依舊坐在地上,卻傲氣得像個坐在軍帳的女將軍。莫邪內心忽然泛起許多疑惑,想要開口時卻想不起來自己要些什。他索性把這件事的解決權全交到香柳手上:“我該怎做?”

    香柳笑嘻嘻道:“那你把我背回去,剩下的你都不用管。”

    莫邪:“你不怕被治個‘淫奔罪’嗎?”

    香柳:“我又沒讓你把我送回府,直到陶府附近就好,這到陶府可遠了,我一個人走過去,隻怕到府太晚,陶大叔真要覺得奇怪了。剩下的事情我自有辦法,你盡管趕你的路,我們誰也不幹涉誰。”

    莫邪背朝香柳蹲下:“你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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