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垂著眉眼，趕緊道謝，並表示隻要有一處安身就行，不用特地準備。

    “要的，”林琪道：“次間不止是你，還有伺候我和寶寶的人，你們都要住在一起。”

    或許是因為這事的關係，林琪心總是不安，她不想寶寶離她的視線太遠。

    止兒和橘青很快搬來的床榻、折疊的高大屏風和裝飾精美的碧紗櫥，將間和次間徹底分隔開來，免得有風透入。

    才剛生產完的林琪虛弱無比，在一切安排妥當，確認有人守著之後，她便沉沉睡去。

    待到她醒來，外麵露出一點鴨蛋白的顏色，冬兒歡喜的湊到跟前，道：“奶奶，你可醒了。”

    林琪勾了勾嘴角，冬兒便道：“夫人已經瞧過來，這會兒去聚福居，跟老夫人討法呢。”

    “阿娘怎去那兒了，”林琪有些發急。

    阿娘的脾氣一上來，就老夫人隻怕撐不住，萬一氣個好歹，寶寶豈不是要背上罪名？

    她忙撐著起來，道：“趕緊把阿娘請回來。”

    冬兒答應著往林琪身後塞靠枕，一扭臉，就見橘青已拔腳往外衝。

    冬兒便道：“灶上還溫著粥，奶奶要不要喝點？”

    林琪微微點頭。

    這會兒的她又乏又鬆散，肚子空落落的，感覺有些難受。

    吳氏從新隔出來的碧紗櫥出來，將懷抱著的繈褓擱在林琪旁邊，並聲道：“少爺才吃了奶睡了。”

    林琪微微點頭。

    吳氏又道：“我出去外麵一下，奶奶有事盡管叫我。”

    林琪轉眼，見她快步出去，微微挑眉。

    暗道這奶娘倒是個心思玲瓏的，知道待會兒她要和阿娘悄悄話。

    沒多會兒，顧氏便大步流星的進來。

    “阿娘，”林琪擱下喝了大半的粥，眼圈有些發紅的看著顧氏，就好似幼鳥看到久歸的親人。

    顧氏進了屋臉色就緩下來，見她這樣忙快步過來，溫言哄道：“快別哭，坐蓐哪能掉淚。”

    林琪抽涕一下，把眼淚眨散。

    顧氏瞧見躺在她枕畔，正鼓弄著嘴，睡得正香的寶寶。

    顧氏歡喜的看了會兒，道：“給起乳名了嗎？”

    林琪搖頭，道：“早前官人倒是起了幾個，俗氣得很。”

    顧氏瞪她道：“你懂什，乳名起那文雅作甚，沒聽過，賤名好養活？”

    她道：“姑爺起了什？”

    林琪道：“虎頭、家寶、皮蛋，還有狗剩。”

    “這是給兒子起的名字嗎？”

    一這個，林琪就來氣。

    顧氏笑道：“怎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可不就叫這些。”

    她思忖片刻，道：“我看就叫福哥兒吧，他有福氣，命也大，能來到這個世界不容易，得惜福。”

    林琪眼神一閃，知道顧氏的意思。

    她低聲道：“阿娘，寇氏和劉婆子那事，你先暫且別什，老夫人是個明白的，不會稀糊塗的攪和過去。”

    “我明白，阿娘有分寸，”顧氏道：“以我估計，崔家大約會把這事內部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