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為其生母，定會受人關注。”

    明嬤嬤拿眼睨姨娘，見她神情鬆動，便再接再厲。

    “姨娘也知道，這府人多，嘴也雜，便是三夫人遏製，也能難保傳出去什風聲，萬一被人傳揚到殿前，那四少爺以後的前程，可就……”

    明嬤嬤話音拉長，姨娘的心也跟著悠了起來。

    橘青眼見姨娘的手不知不覺的離開朱氏的脖頸，她一個翻身鑽進屋，劈手奪過瓷片。

    橘白緊隨其後，極有技巧的將朱氏護在懷，以己身擋在前麵。

    兩人動作極快，幾乎是轉瞬間完成。

    姨娘隻覺手背一痛，連反應都沒來得及，就被橘青一個反手，踢翻在地。

    “芳娘，”崔疾步上前，關切的拉住朱氏，提防的往邊上挪了挪，才道：“你可還好？”

    朱氏點點頭，淚珠滾滾，再沒有適才的剛強與冷靜。

    崔心疼不已，又顧忌屋人太多，不好做什，隻能以言語安撫。

    姨娘被橘青強硬止住，隻能側頭看崔，可等了半晌，也沒等來他一個回眸。

    姨娘自嘲一笑，道：“你們所的徐家之事，也是騙我的吧？”

    “當真不曾騙姨娘，隻是，”明嬤嬤掃了眼崔，有些吞吐。

    崔轉過臉，道：“三夫人的確請人往徐家提親，隻是徐家人回絕了。”

    “為何？”

    姨娘不可置信。

    那徐家遠親本身名不見經傳，要沒有徐仆射關係，家中娘子頂配個尋常學子，能許崔家子，可是祖墳冒青煙的好事，他為何拒絕？

    “因為四郎早前的事，”崔轉過身來，道：“那年花燈節，徐家人也在場。”

    姨娘了下，頹然一歪。

    “你也不需如此，”崔上前一步，道：“有我在，定會給四郎覓得佳婦。”

    “妾多謝老爺了，”姨娘輕輕掙了下肩膀。

    橘青見她沒有暴起的意思，便鬆開手，退至崔身前。

    姨娘捋了捋散落的鬢發，三兩下就把自己打理得妥妥當當。

    而後她忽的抽出腦後的細簪，對著崔。

    橘青大驚，忙探身要攔。

    姨娘嗤笑，“老爺，你可是堂堂七尺兒郎，怎能你躲在女孩兒身後求生？”

    橘青動作一僵，感覺崔輕拍她肩膀。

    橘青從善如流的退下。

    崔道：“你這是做什？”

    姨娘笑了笑，道：“老爺，我有幸服侍你十餘載，我很知足，也不悔，若有來生，我願與你早些相逢，那樣妾或許就不再是妾，有些事或許就不會如此了。”

    她猛地反轉手臂，以全力將簪子紮進喉嚨。

    鮮血從傷口激射而出，直朝崔麵門襲去。

    崔驚得瞪大眼，一動都不能動。

    橘青忙將他扯開兩步。

    姨娘如木樁一般的栽倒在地，氣管卻還發出咯咯的古怪聲響，她那櫻桃檀口好似化成了泉眼，汩汩的冒著鮮血。

    在場的眾人，除開見慣生死的橘青橘白，全部嚇得呆住。

    朱氏看著地上不斷蔓延的鮮血，覺得周圍全都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她捂著嘴，幾欲嘔吐。

    橘白體貼的扶她出去。

    明嬤嬤被兩人的走動驚醒，她看了眼還呆滯盯著人不放的崔，低聲招呼跟前的把人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