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自我傷害

    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嗎？

    五更燈被朝倉抓出來的時候腦子一直在盤旋著這個問題的答案。

    感覺很奇怪，莫名其妙的自己的初戀好像就已經結束了的樣子，是該慶幸嗎？還是應該覺得自卑呢？已經不太清楚答案了。

    但是有一件事很清楚，她在生氣啊。

    一大清早就殺到別人家來，一掀被單把她從睡夢中叫醒，剛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女生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很生氣吧。看上去，非常生氣的模樣。

    “五更燈——！！！你他媽到底在想什！！給我醒醒！不準睡了！”伸出手將她壓在床鋪上，緊緊抓住自己的衣領讓她覺得自己的衣服都快被扯破了。

    她苦笑了起來，一動不動，隻是看著朝倉，疲憊的睜開自己的雙眼。

    可惡，才熊樣了一個晚上啊，怎就這快被人抓包啦。

    要不要這快啊……

    燈覺得現在朝倉甩手給她一巴掌她都不覺得奇怪。

    “我？我沒有想什啊…怎了啦，琉璃子，你露出這種表情又是何必…”她疲憊的看著她，半晌才伸出手握住自己友人的手腕。

    根本就不想用力，隻是抓住了而已。

    “我挺好的，真心的……之前丟下你真的超抱歉啦，我都想打自己一拳頭了。但是我好像記得自己有跟你說要你先回去啊……之後不也跟你發了短信報平安嘛？”

    以這樣的謊言來勸說著他人。

    說出我很好，接著微笑著，什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然而卻改變不了發生了什的事實。

    “哪好？你對著你的這幅模樣給我說說你哪好？我已經看不下去了好嗎燈——赤司他到底幹了什才會讓你變成這個鬼樣子？！自虐很好玩兒嗎？你告訴我啊？”

    女生抓住她的領口叫喊著，聲音越來越小。

    這卻讓燈全然清醒了過來。

    “嗯，不好玩哦。”

    她放開朝倉的手，轉而覆上了自己的左邊胸膛，清楚的聽見心髒沉悶的跳動聲。

    “一點都不好玩，這會很痛。明明是我要他拒絕掉我的，可是真正聽到那句話之後整個人都不好，除了累死了以外什感覺都沒有了。明明別人失戀都要好好哭一場的，可是我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切，琉璃子你沒有必要擺出那樣的表情啊。”

    心髒的地方會很痛。她也並非不知道是為了什。

    可那是自己下的決定。

    既然以前都一直逃避過來了，那繼續逃避下去——這樣不也挺好嗎？

    不用背負什就這樣活下去，這樣不好嗎？

    “為我擺出那種表情，太浪費了啊。”

    膽小、無能、隻會逃避的我。

    不要用那種表情看著我，隻會讓我更加想要逃走。

    連哭泣都沒有辦法，用最為平靜的聲音說出違心的話語，卻像極了少年往日的模樣。

    平靜到就連自己也覺得驚訝的地步，不會哭。

    破罐子破摔了一樣，被拒絕的同時拒絕他人。

    “才不浪費——燈是我重要的友人！我真的…明明那擔心你…可是……”

    朝倉琉璃子說著，將頭埋進了女生的胸口。

    她緊緊的咬著牙，卻一滴淚都沒有流。

    可即使如此她也什都無法感覺到。

    被人擔心的時候，牽掛的時候——能想到的隻有逃走而已。

    早就自暴自棄了。

    看到媽媽跟朝倉打工的時候也隻會想要離開，勤工儉學就這樣被自己從詞典中劃去。

    從全校前列的排名一路滑到最後，上課再也沒有聽過，就這樣從好學生變成了差生，被當成社會的渣滓來唾罵。但還是不想成為那樣的存在，所以每次麵對比自己糟糕的人渣的時候都會想要衝上前去揍他一頓。

    可是……

    可是、心卻是有個聲音的。

    【世界上還有比我更糟糕的家夥存在啊。】

    然後就這樣，變成了糟糕的、無可理喻的家夥。

    等到察覺到的時候，就連自己都已經無法原諒自己了。

    “嗯，謝謝。琉璃子真的很體貼呢。有你這樣的朋友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