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誕生日企劃

    小學寫作文的時候，基本上把所有能寫的梗都試了試。

    比如說——每次下雨天都會跑來給我送傘的老媽、給我煮了無數杯溫牛奶的老媽、代替我被車撞了無數回還抱著我說我沒事的老媽、跟朋友跑去大操場上學涼宮畫塗鴉結果罵我線條太粗了的老媽、每年都對往大山跑的我嗤之以鼻的老媽、有天我遇到了惡魔簽訂契約但始終站在我身後支持著我的老媽……等等，好像有什奇怪的東西混了進去，這絕壁不是錯覺。

    咳咳。

    總之，對連老爹長啥樣都快忘掉隻記得他以前教過自己的那些事兒、聽說八百年前就死了每年也沒見到老媽拖著自己出門燒香的五更燈來說，一周之後的星期六就是這樣的一個日子……老媽的誕生日呢。

    “所以——我是不是也應該去打個工攢個錢什的？果然還是女仆咖啡廳比較好嗎？去學習一下叫兩聲‘哥哥大人’‘主人’比較好嗎？”燈一手握著鉛筆不斷的敲擊著，一手撐著下巴痛苦的望著身旁穿著白裙，說著“您的餐齊啦，請慢用”的女孩子。

    “啊，我覺得燈是那種非~常~容易把炸薯條啊冰可樂啊甜筒冰激淩啊……在端上來之前就吃掉的類型，還是算了？你省著點？小心赤司君吃醋？”

    “別這樣！雖然我經……不是！偶爾會多吃一點甜食但是我還是有好好保持身材的！！另外跟赤司有什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保持身材不是每天晨跑的緣故？誒，你別一聽到赤司的名字就嚇成這個鬼樣子啊，好歹是在店。”

    “……唔、說起來或許也是……但、但是我絕對不會隨便吃掉店的商品的，這一點絕對可以保證啦——！話說先提到赤司君名字的人不是你嗎！”

    燈拍著桌子說著，努力讓自己的話具有說服力一些。

    站在她身旁的是敲定新一學期開學後打工的琉璃子，身材並不高挑的她穿著一席裙裝，看起來非常小巧。

    嗯，而且很滿足某些人的紳（hen）士(tai)心。

    “啊，對了，請問我可以掀裙子嗎？看著你這身打扮我有點忍不住誒。”

    “給我住手。”

    “請跟我百合。”

    “別用這嚴肅的口氣說這種話，會被人誤會的。”

    “大丈夫，我不介意。”

    “我很介意謝謝……赤司君也會很介意的。”

    誘拐失敗，還被倒插兩刀。

    這就是不做死就不會死的真相嗎……摔。

    燈歎了口氣從琉璃子手中接過大號的草莓聖代，將筆收進筆袋擺在一旁，伸手覆上聖代的杯壁，冰涼的感觸讓人覺得很是舒服。

    “啊……打工的理由我還沒想好怎跟我媽說啊，晨跑換成夜間散步？這個好像比較具有可行性。”

    她拿起勺子轉了兩圈，琉璃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

    “一般隻做一星期的打工的話……感覺很少誒。總之你去別的地方找找看啦，這第一個星期隻是試用，工錢不會給你的。”

    “嘖，那還真不行……話說店長在用很可怕的表情看這邊喔，勸你快點過去比較好。我會好好考慮的啦，安心。”

    “嗯那就等會見。”

    “好。”

    接著，燈拿著勺子挖了一大口聖代放入口中。

    嗚啊——！這個感覺……就是這個感覺！！好、好爽！！好冰啊！！！

    她捂住嘴唇，拿起鉛筆在M記等大型店鋪上劃叉，將那口聖代吃掉之後便索性將勺子含在了嘴。轉頭望向窗外的風景。

    行人來來往往。

    這個是學生，那個是送外賣的小哥，那邊是拉麵館的大叔……

    大量的打工職業被一一收入眼瞳辨認，轉化為工作崗位用鉛筆記下，接著剔除掉其中自己不可能做到的工作。

    啊、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能夠選擇的部分很少，能夠留下的很少。

    這個社會，怎找份工作那麻煩。

    如果隨便找老媽要錢的話，她肯定又會說著諸如‘，我哪兒來那多錢供養你這小鬼。’之類的話語，然後多少察覺到自己的意圖吧。

    試著想了想簡直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救命，絕對不能這做！

    工作倒也並非自己找上門的。

    燈將自己的想法也告訴藤川與千尋她們，姑娘們聽說之後思索了一陣，隻是開口說讓燈放棄在人群較為稀疏的巷子中打工的想法。

    於是接下來所剩下的選項越發變得稀少，時間則是越來越緊迫。

    女生撐著腦袋對著自己的筆記本猶豫了數次，鉛筆在筆記上勾畫了不止一個的圈。

    思索著要不要每天都去麵試幾次試試，在座位上說起這事兒的時候也難免會被周圍的人聽到。

    赤司沒有怎明顯的反應，這反而讓燈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之前的事情發生後不知是不是錯覺，大家都有在刻意回避同赤司聊起那方麵的事情。

    每次有人要在他麵前提起時也多半是用諸如“啊啊說起來籃球隊的球賽最近怎樣了，狀態還不錯吧？”之類的話題糊弄過去。

    她並非沒有嚐試著去詢問琉璃子當日發生的情景，然而對方卻對此隻字不提，至多回答一句“當時我也有些魯莽了，他說得對，我確實是外人”之類，弄得燈摸不著頭腦，隻知道這兩人之間有了矛盾之類。

    她不願提，燈便也不強求了。

    於是這事兒便無限期的往後擱置……至少在給母親過完生日前，她都不打算再問起。

    隻是暫時。

    打工則是還在猶豫。

    這時候越發凸顯出了一技之長的重要性，就算其他什都不懂，隻要有特長的話還是可以找到工作的。

    燈本想跑去拉麵店試試，然而剛放學便被千尋給拉住，說是輕音部最近需要一個主唱，一起去參加某某比賽，拿到前幾名就能有獎金拿，想到學園祭上她唱歌的聲線覺得必須找她等等。

    啊、好好唱歌也是有好處的啊。不禁產生了這樣的感覺。

    “就算沒有拿到獎金也會給你買禮物的錢，這樣如何？”

    幾人交談了幾句便得出了如此的答案，燈抽了抽嘴角總歸還是點了點頭。

    這比在外打工要安全許多，對方是自己學校的人，同樣也是千尋的友人，應該……沒事吧？

    緣由是一個叫秋子的學姐的願望，距離畢業隻剩下最後一個學期，對於她而言，這就是初中時代最後一次的歌唱。

    然而這次喉嚨沙啞的她卻不得不站在台下，睜大眼睛看著台上的隊友發光發熱。

    對於燈來說這是一次嚐試，然而心中卻總有著搶走他人名額的愧疚心理。

    至少作為回報將其唱到最好也不錯。

    曲調並不算非常複雜，聽說全都是部員們的自主創作，隻是女生對於譜子的辨識還並不是非常習慣，幹脆錄音之後帶著耳機空閑時間多聽幾遍，循環一下很快就記住了大體的調子。

    接著就是歌詞。

    不太好念的地方不太多，但是還是有幾處。

    重複重複重複重複，不斷重複著，對著紙上寫著的歌詞不斷重複，結果就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轉角處被同校學生撞飛、回家路上磕到電線杆、離開便利店的時候撞到門口的玻璃、差一點被飛馳而來的轎車撞了個滿懷——

    “這是何等的幸運E啊……真的沒問題嗎？”三天之內額頭被撞擊了數次，女生一臉痛苦的捂著頭踏進教室，剛剛差點就因為背歌詞背得太專注差點踏進了男廁所，一抬頭看見一個一米九的漢子剛準備往外走才發現自己走錯了方向。

    身高差給了她十足的壓迫感，無論如何總之果斷彎腰道歉，繼而落荒而逃。

    這種經曆簡直是——太、糟、糕、了！！

    雖然歌詞確確實實背下來了，但是尷尬倒也不少啊……尤其剛剛那個一米九多的漢子看上去十分眼熟，好像是赤司君隊友之類的吧，希望不會記住自己，如果記下來之後跟赤司君說了那丟臉就丟到家了啦——！！

    ……咳，好吧總之……沒看到什過激的場麵真是太好了。

    “啊，對了，比賽時間是星期六，可以邀請大家一起去看喔。”千尋拍著燈的肩膀說著，“我和朝倉……還有亞也他們絕對會去幫你捧場的……嗯，你可以試著去叫一下赤司君？”

    “星期六！？母上大人就是那天生日啊腫破！”

    “那就把演唱當做獻給伯母的禮物？”

    “啊！NICE IDEA！！——不對啊那我攢的錢怎辦！”

    “可以再買東西嘛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