いたい。

    和黑子君通電話的時候一直在努力維持自己的情緒。

    或許正好是因為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黑子的情緒並沒有她那慌亂，而是好好的整理過語言才慢慢告訴她自己從同在社團的夥伴那邊聽到的實情。

    實際上也確實和五更燈所猜測的一樣,赤司征十郎的問題確實與他一直以來的心結有關。

    “勝利”。

    “今天下午,赤司君和紫原君在體育館進行了one on one，原因似乎是因為紫原君不願意聽赤司君的勸說，認為赤司君比自己要更弱小……”

    【可是我卻覺得‘勝利’對我來說就像理所當然的東西一樣。我無法理解你們的心情。】

    如果以更弱小的人的視角來看待的話，赤司征十郎是毫無疑問的強者才對。可是一同在一個球隊中的隊友卻開始以實力平分勝負,將同伴之間的友誼硬生生撕碎，忘記了何為團隊合作,忘記了什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赤司君接受了,以進五球為勝的方式。但是，赤司君卻險些敗給了紫原君。”

    【對於‘不會失敗’的赤司征十郎呢——他不知道什是失敗,沒有嚐過失敗的滋味。】

    那，不會失敗的赤司君，在距離失敗最近距離的時刻，會變成什樣子呢。

    “於是在赤司君即將輸掉的那個時刻……”

    【你可能為了“勝利”，忘記你的本心，拒絕你的朋友嗎？

    ……什叫不知道……才不是那樣的吧，你明明知道答案的。

    比起勝利，那些才是你更渴望的東西呀。

    ……難道、不是嗎？】

    “出現了另一個，赤司征十郎。”

    *

    見到本人的時候才徹底明白黑子的意思。

    ——赤司君放棄了我們的同伴，雖然青峰君也有錯，但好好努力的話一定能夠回到最初和我們一起打球的時候的。

    ——可是赤司君卻對我說‘沒有那個必要’，笑著拍著胸口告訴我‘他當然是赤司征十郎’，可他很明顯變了。

    ——將我從籃球隊最底層拉到大家身邊的人，那個赤司君……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燈站在赤司的麵前，將包放在自己的座位上，接著直視著赤發少年。

    那種似有若無的疏離感瞬間變得明顯而清晰了起來，他笑著看向自己，卻和以往的笑容截然不同，讓人不由得感到了一絲懼怕。

    之前的黑子君麵對赤司君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心情嗎？

    ——難道、我們一直以來看到的赤司君，都不是赤司君嗎？

    那不可能。

    赤司君他……溫柔的麵對著我們的他，絕對是存在著的。

    現在的他隻是因為“勝利”和隊友的不信任而稍微出了點問題而已，隻是鑽了鑽牛角尖，絕對還能拉出來的。

    少年放下了手中的筆，抬頭望著她。

    “燈，馬上要上課了。”

    “出來。”

    幾乎是速答。

    “先好好上課，你根本就沒有好好掌握之前學習的知識吧。”

    和往常沒有多大區別的回答，可是還是……

    越發的、讓人無法忍耐。

    “現在不是有比那個更重要的事情嗎？！”

    燈拍了拍赤司的桌子，努力維持著自己的理智。

    這種心情似曾相識，就像當初自己對著琉璃子的時候一樣，對著那個大家被記名字的笨蛋，想要好好勸她從那頭出來的時候一樣。

    明明是想要幫助她的。

    “對你來說有什比學習更重要的事情嗎？”

    “不就是你嗎！？”

    雖然是小家子氣無法清楚分辨哪邊更應該偏重，可五更燈還是固執的認為自己身邊的人更加重要。

    她想幫助他們。

    “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永遠都是小孩子，不好好把握學習的機會而是……”

    “我一點都不想被赤司君這說，而且，我的文化成績不用那重視也會有穩定的高中讀。”

    “接著在社會底層混一輩子？該佩服你把生活想得有多輕鬆嗎？”

    “並不會，我早就告訴過你我在養成所的成績，絕對不會讓你瞧不起。”

    “那……你就不會考慮會不會妨礙我的學習嗎？”

    ……一時語塞。

    赤司的眼神漸漸變得冰冷了下來。

    “征十郎覺得現在這樣就好？是這樣嗎？赤司君覺得，我不管你會比較好嗎？！”

    看著你被隊友們繼續排斥，整個隊伍最後變得四分五裂，這樣比較好嗎？

    看著你露出違心的表情，看著你繼續以這個樣子生存下去，這樣比較好嗎？

    少年起唇，剛打算開口說話便被鈴聲蓋過。燈的動作僵在原地，頓時不知如何是好。

    四周的同學都看著這邊，千尋跟琉璃子亦是。

    “已經夠了。”

    出聲阻止的卻不是別人，而是琉璃子。

    女生突兀的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望著燈與赤司毫不猶豫的說道：

    “已經開始上課了！有什閑話到外麵去講，不要打擾我們上課！”

    “然後……等到結束之後，有什需要的筆記我都可以借你們。”

    “所以，快點去吧。”

    第一次那想要抱著琉璃子大喊謝謝。

    燈領著赤司隨意穿過走廊，一路上誰都沒有出聲。女生不斷的反省自己方才太過決絕的說法，說不定也因此泯滅了對方原本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