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來電的震動聲解救了白亭羽，她走到不遠處，也沒看來電人就接通了電話：“喂？”

    “我在你家樓下。”

    熟悉的久違的聲音，白亭羽一時間忘了拿開手機看眼來電人，而是怔怔地問：“徐安嗎？”

    電話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這才幾，學姐你就把我忘記了。”

    這下可以完全確定是徐安了，白亭羽悶悶地應了聲，沒有再話，又聽到他：“你不在家嗎？你在哪？”

    “嗯，在外麵。”

    “可是我在你家樓下。”他的語氣像被主人忽視的狗，可憐巴巴的。

    雖然可能是故意做出的委屈，白亭羽還是心軟了：“我把地址發給你。”

    掛了電話，發了地點，白亭羽走到韓晉麵前，低著頭：“韓晉哥，我朋友一會兒來找我，我就不和你繼續轉了。”

    韓晉點點頭，摸了摸白亭羽的頭，囑咐道：“晚上注意安全。”

    韓晉剛走沒幾分鍾，徐安就氣喘籲籲地趕來了。白亭羽坐在長椅上，聽到聲音抬起了頭，一片雪花剛好飄下來落在她的眼睫毛上，一眨眼，就化作了水。

    “怎累成這樣了？”

    徐安挨著白亭羽坐下，手搭在椅後，稍微緩了口氣才：“打不到車，就隻好跑過來了。”

    “你可以走過來。”

    “我這不是害怕你一個人在外麵等太久，不過……”徐安頓了幾秒才繼續，“大晚上的，你不在家跑外麵來幹嘛？”

    “那你大晚上的，跑去我家樓下幹嘛？”

    一接觸到白亭羽看過來的眼神，徐安馬上扭過頭，直直看向前方：“除夕夜嘛，想看看你啊。”

    等了半晌，都沒有再聽到旁邊的人話，徐安又扭過頭來看向白亭羽。

    她穿在外麵的棉衣沒有拉鏈拉，麵紅色的毛衣也不是高領的，露出了細長的脖子和若隱若現的鎖骨。她平日是很怕冷的，總是戴著圍巾和手套，裹得厚厚的，可是現在她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坐著，好像是忽略了這寒冷的氣。

    “冷嗎？”

    徐安的話剛剛通過空氣傳到白亭羽的大腦，下一個瞬間，她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緊接著，一雙大手輕輕地覆上她的雙眼。

    徐安把頭埋在白亭羽的頸項處，來回蹭了兩下，這才開口：“再等一會兒，再等一會兒，等到十二點鍾聲響起，新的一年到來的時刻，我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徐安感覺到白亭羽居然乖乖地依靠在自己的胸口，把臉埋在他的懷，她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樣。

    他的手不知道往何處安放，正準備放開她，白亭羽忽然聲音悶悶地：“別把手拿開。”

    “好。”

    徐安一想到一會兒要做的事，心髒好像能感覺到主人的情緒，跳得越來越快。他都要懷疑它會不會跳出胸膛，或者用力過度要衰竭了。想到這，他不免笑了起來，笑完之後，開始找話聊：“晚上吃的什？”

    “餃子。”

    察覺到手掌心癢癢的，徐安輕聲：“我覺得……你的眼睫毛在動哦。”

    也沒想過白亭羽會回應這句話，徐安繼續問：“還有呢？”

    “什？”

    “晚飯。”

    “大米飯和菜。”

    “……”

    徐安一隻手放在白亭羽的眼睛上，一隻手攬住她的腰，現在也沒手看時間。他不想鬆開手破壞這難得的好氣氛，幹脆努力扭過頭看向後麵大樓上的顯示屏，十一點五十二。

    還有八分鍾。

    周圍並不安靜，話嬉鬧的聲音到處都是，有情侶間的嬉笑怒罵，也有一家人輕聲的交談。

    徐安又蹭了兩下，再轉過頭去看，還有兩分鍾。

    再看一眼，還有半分鍾。

    廣場處已經傳來倒數聲：“十，九，八，七……”

    徐安也在白亭羽的耳邊低低地著：“三，二，一。”

    鍾聲響起，人群傳出了巨大的歡呼聲，但白亭羽依然能清楚地聽到徐安低緩而堅定的聲音，他：“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