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一過，家就冷清了許多。周籽很少去親戚家走動，甚至回鄉下老人家都避開了別的親戚。

    她初四上午，才帶著白亭羽開車回去。

    兩個時的車程，下了高速進到鎮後，寬闊的馬路變成了羊腸道。積雪融化成了水，一路上經過大大的水窪濺起一連串的泥水。

    白亭羽把車窗搖下來，風雖然冷，但混合著清新的氣息。剛吹了不到一分鍾的風，周籽就把車窗關上了。

    “吹著冷。”

    白亭羽撇撇嘴：“但是車很悶。”

    周籽偏頭看了她一眼，：“再過一會就到了。”

    話音未落，對麵徑直來了一輛車。

    這路並不寬，估計三米不到，這時候兩輛車相對，隻有其中一輛靠邊讓。周籽放緩了車速往旁邊的一塊空地讓車，等到車過去了，再發動車卻發現車行駛不了了。

    周籽嚐試好幾次都失敗了，解開安全帶一下車就踩了一腳的泥，原來是剛剛讓路的時候把車開到了泥坑，左下邊的輪胎打滑了。

    白亭羽出來時，周籽正在打電話，電話應該是要講完了，隻聽到“好，你別急，你到了給我打個電話。”

    周籽掛了電話，又打開車門把圍巾拿出來遞給白亭羽，道：“把圍巾戴上，輪胎打滑了，我現在也弄不上來。我們走路過去，也就走半個多時，行不行？”

    白亭羽點點頭，戴好圍巾，問：“那車怎辦？”

    “我打了電話找人來幫忙，我們現在先去你外公家。”

    “好。”

    真正開始走的時候，才發現沒想象中那容易，路上泥濘不堪，還有很多碎石，稍微不心就會腳底打滑。

    白亭羽穿的是白色的休閑鞋，一開始她還會挑著稍幹的地方走，在差點滑倒好幾次後，她也不管了，走到周籽的身邊，和她並排著走。

    “除夕那晚上你和韓晉去哪了？回來得那晚。”

    白亭羽心一咯，她以為周籽忙著打麻將，壓根兒沒有看到她，沒想到都注意著呢。白亭羽抿了抿嘴：“我們出去轉了會兒，去了江邊公園。”

    “嗯。”

    周籽沒有再話了。

    原本今因為要來看外公外婆，白亭羽心情很好，不去想除夕那晚上的事，可現在經周籽這一提，她心不免又泛起苦澀。

    “學生，現在還是以學習為主，別去想其他的，等你畢業了，有足夠的時間做別的事。”

    還沉浸在自個兒情緒中的白亭羽乍一聽到這話，也沒反應過來，木木地點完頭後才發現，周籽這是，這是以為她和韓晉有什。

    她想解釋，可是周籽也沒有明確表態，她也不知道要怎。就這樣，在白亭羽絞盡腦汁、心懷忐忑中，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目的地。

    還沒走進院子，忠心的大黃狗就叫了好幾聲，跑到白亭羽腳邊一邊搖尾巴一邊歡快地跳著。

    白亭羽摸了摸狗狗的頭，打了個招呼：“嘿，大黃。”

    大黃狗的尾巴搖得更歡了。

    白亭羽跟著周籽走到正中間的屋。老人家正在烤火，看到她們來可樂了，忙：“羽快來坐，我剛剛還跟你外公，今兒個這火燒得這旺，家準有人要來咧。”

    “外公外婆新年好。”

    白亭羽今穿了件淡紅色的羽絨服，戴的圍巾也是紅色的，短發別在耳後，顯得整個人喜氣洋洋，乖乖巧巧的，一張嘴又伶俐，老人家也高興得很。

    晚飯前，周籽去上廁所把手機留在了桌上，白亭羽聽到她的手機來電鈴聲一直在響，走過去看到來電人隻顯示了一個姓，“韓”。

    白亭羽還在猶豫要不要接電話，鈴聲就停止了，很快地跳出了一條短信。她把手機拿上去找周籽，周籽正好走過來，兩人剛好麵對麵。

    “剛剛有人給你打電話。”

    周籽接過手機，解開鎖看到聯係人後，走出屋子回撥電話。再回來時，她一邊穿大衣外套一邊對白亭羽：“你快去吃飯，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周籽一出去直到晚上睡覺了也沒回來，直到半夜睡得迷迷糊糊中，白亭羽才感覺到身邊有人躺下。

    第二回城的時候，外公外婆硬是給白亭羽塞了紅包，她收下了，在最後要走的時候把紅包又放回了屋。

    土路上還是泥濘不堪，白亭羽低頭看了眼已經認不出什顏色的鞋子，歎了一口氣。好在車已經開出了泥坑，停在一邊。

    白亭羽想到昨晚周籽出去，有點疑惑地問：“你昨晚上出去是弄車嗎“

    “嗯。”

    一周後，江城中學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