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還好嗎，雪莉？”

    “噢，哪……”雪莉猛地驚醒過來，大口地喘著氣。比她早醒過來的那個克斯特吸血鬼連忙扶起她道：“你感覺還好吧？我已經打電話給弗蘭克了……”

    “還好，就是感覺做了一個好長的夢……一些過去的事……”雪莉調整了一下呼吸，連忙四下環顧了一下，“路易斯呢？”

    “他……”那個克斯特吸血鬼猛地怔了一下。

    但幾乎是同時，雪莉已經瞥見了躺在血泊中的路易斯。

    “不，哪……”雪莉的臉色立即變得蒼白，迅速閃身過去顫抖著拔出了路易斯胸口的那支木樁。暗紅色的血液已經基本凝固了，幾滴殘餘著溫度的血珠滴在路易斯早已失去血色的臉側，隨即也變得冰涼。

    “不，路易斯……”雪莉抱著他的屍體，濕熱的眼淚瞬間滑下了臉頰。

    最早得知這件事的那個克斯特吸血鬼望著她，大腦同樣一片空白，不知道該什……

    “路易斯？”才趕到這的赫爾曼看到這一幕，迅速閃身了過來，但隨即同樣是更大的打擊和絕望，“不……”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這兒，赫爾曼……”那個克斯特吸血鬼低聲道，“我正要動手殺死歐文·查爾斯他突然從後麵衝上來扭斷了我的脖子……等我醒來的時候就……”

    “路易斯早就料到這些了，他太了解弗蘭克……”赫爾曼有些透不過氣地，“等會兒……凱瑟琳·貝斯特呢？”

    “她留在了後麵。”雪莉有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隨即站起來道，“不對，她看到了這些怎會不在這兒……”

    “我剛才給她發短信了，但是她沒有回複。”赫爾曼深吸了一口氣道，“凱瑟琳……恐怕也出事了。”

    “我去找她。”雪莉馬上轉身閃身進了那間花店。赫爾曼閃身跟過去，但是被她攔了下來：“你現在更需要的是清理現場還有後續處理，拜托了，無論如何不能讓列奧納多家族知道這件事。”

    赫爾曼怔了一下，還是鬆了口：“好。”

    雪莉知道最後見到凱瑟琳的位置，迅速抓住時間差閃身到了那。凱瑟琳倒在地上，沒有意識，臉頰同樣像陶瓷一般蒼白。

    “哪，你不能再有事了。”

    雪莉試著去抱起她，卻發現自己完全接觸不到凱瑟琳的身子。

    這隻是一個鏡像……

    雪莉抬起眼睛，清澈的玻璃窗上，一個半透明的身影讓她的心跳那間失去節奏——

    “等等，赫爾曼，”雪莉閃身出去大聲喊道，“先別動這些東西——”

    “怎了？”赫爾曼詫異地問。

    “這可能隻是一個……”雪莉硬生生地將最後一個詞咽了回去，然後改口道，“荒謬的遊戲……”

    *

    （意大利，羅馬）

    教堂的鍾聲敲響了，在羅馬的晴空下顯得格外悠長。

    陽光透過華麗的哥特式玻璃窗灑進教堂，卻顯得有些刺眼。一口刻著古典紋樣的暗紅色棺材的棺蓋被一雙白皙而虛弱的手從麵一點點打開，隨即，她從麵整個坐了起來，輕輕理了理深褐色的卷發，然後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那一麵奢華的銀鏡……

    “抱歉，我隻是無意的……”她很清楚剛才發生的事，趕緊道——

    雖然她現在並不清楚那個人在什地方……

    但她知道他聽得到。

    四周的空氣有些過分靜謐。她按了按額頭，大腦的思緒還沒從剛才的夢境中完全脫離出來。

    隻是剛剛的夢境……

    “我知道你控製不了它。”

    突然，身後一個性感的聲音讓她嚇了一跳。

    “路易斯？”凱瑟琳迅速回過頭，路易斯正沉默而優雅地坐在她後麵的另一口棺材的棺蓋上。

    凱瑟琳看見，路易斯的胸口仍存留著暗紅色的血跡，但並不是心髒的位置。

    凱瑟琳似乎迫切地想要什，但是看見他沒有溫度的目光，還是低下頭道：“那些夢境，都是你真實的記憶嗎……”

    “對；不過還有一部分……是雪莉的。”路易斯隻是閉上眼睛道，“夢鏡一直在擴張，你已經很難控製你的賦能力的範圍了。”

    “抱歉。”凱瑟琳咬了咬下唇，“原來199年你和雪莉還有歐文……”

    “一些往事和秘密而已——不過一些秘密現在也不算秘密了。”路易斯幹笑了一下，“果然，歐文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特雷西·卡萊是什。”

    “但是，”凱瑟琳頓了一下，“希爾維亞的事情……”

    “她是克斯蒂娜的母親。這件事倒不用擔心。”路易斯著，忽然話鋒一轉，“但是，你現在最好做好準備——關於你知道這些的代價。”

    “我知道。”凱瑟琳早就習慣了這些，“我會盡力……裝作我不知道吧。”

    雖然話這樣，可是凱瑟琳清楚，這一次夢境對她的觸動有多大。

    當路易斯要動身去救歐文，包括自己，每一個人都會感到難以置信——

    唯獨除了雪莉。

    有些事情，沒有親身經曆，或許永遠不會理解。

    路易斯似乎並不是太在意她的話，隻是從容不迫地走下了那口棺材，然後拿出手機，打開了gps：“現在還是快點回去吧，我們兩個在羅馬還人生地不熟的。”

    “可，”凱瑟琳怔了一下，“我們是怎在這的？”

    “應該是雪莉，把我們臨時留在這的。她是除了我們以外唯一知道夢鏡的人，雖然，”路易斯聳了聳肩，“我不清楚她是否知道我還活著。”

    “我隻是試著在那個吸血鬼攻擊你的前一刻強行逼迫自己墜入夢鏡來帶動你轉換空間的……我知道，這很危險。”凱瑟琳喃喃地，“不過，這些棺材還有教堂是怎回事？”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座教堂後麵的墓園已經有我們兩個人的墳墓了。”路易斯有些諷刺地勾了勾嘴角，“如果在教堂訂了墳墓的話，在下葬前是可以將屍體先存在教堂的。歐洲很多地方都這樣。”

    “那我們現在‘從棺材爬出來’直接離開這？”凱瑟琳挑了挑眉毛，“這還真夠驚悚的。”

    “看見棺材麵的那根繩子了沒？”路易斯忽然問。

    “嗯……”

    “那根繩子的另一頭是用來係鈴鐺的。”路易斯走過去拉過那隻繩子道，“主要就是為了如果誤埋了活人，他可以拉響鈴鐺，這樣守墓人就可以及時將他挖出來。”

    “好吧。”凱瑟琳輕捷地爬出了棺材，“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吧，棺材什的看起來真的隻適合藝術作品的吸血鬼。”

    “那是因為你有日行咒——棺材對於沒有日行咒的吸血鬼而言還是一個很好的庇護所的，黑暗而不容易受打擾。”路易斯戲謔地，“你先去催眠一下教堂的人吧，我出去觀察一下情況，確保安全。”

    “你的安全指的是什？”凱瑟琳微微蹙起眉，“還有，我不會意大利語……”

    “既然雪莉能把我們留在這邊，這座教堂肯定有會英語的人。”路易斯淡淡地，“弗蘭克的行為驚動了愛德華家族，雖然他們以為我已經死了，但是我不能保證其他人不會被盯上。”

    “我覺得他們應該會裝作什都沒有發生然後在交涉的時候徹底摧毀克斯特家族吧？”凱瑟琳卻不認同路易斯的觀點，“那個殺死你的愛德華吸血鬼顯然不打算殺死雪莉。”

    “那是因為歐文。”路易斯卻不假思索道，“況且我隻是盡早回去——但，不一定要馬上現身。”

    “聰明的想法。”凱瑟琳撇了撇嘴，“希望你考慮周全了。”

    *

    （銀杉醫院）

    “早上好，漢弗醫生。”

    格蕾絲一推開診室的門就道，目光很快落在了漢弗醫生旁邊的那個女孩身上，嘴角立即浮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早上好。”漢弗隻是平靜地打了個招呼，隨即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中。

    奈傑爾跟著走了進來，看見那個女孩，立刻吃了一驚。

    貝蒂·普隻是將食指輕輕放在了唇上，示意他不要出聲。

    “我知道你認識她，”格蕾絲卻直截了當地開口道，“沒關係。不過現在你需要擔心的並不是這個。”

    “你是什意思？”奈傑爾問。

    “你現在可以和她聊聊。正好我需要和漢弗先生談談別的事情。”格蕾絲頓了一下，道，“當然，如果一會兒有其他人找我或者漢弗醫生，記得叫他直接打我的電話。”

    “好，我會的。”奈傑爾的目光很快恢複了平靜。

    漢弗醫生從桌上拿起了他剛剛正在寫的那一份報告，然後遞給了格蕾絲。格蕾絲隻掃了一眼：“方向沒有問題。但是力度還不夠。我需要更有實際意義的東西。”

    “我是一個醫生，不是一個記者，格蕾絲。”漢弗當然知道格蕾絲所的“實際意義”指的是什。

    “反正你還客串過法官，不是？”格蕾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需要我過分強調吧？”

    “好吧，你贏了。”漢弗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悻悻地拿回了那一份報告，“我會抄一份副本再修改的。不過冒昧問一句，這不是的意思吧？”

    “當然不是。否則你就不會站在這慢慢地發表你無聊透頂的質疑了。”格蕾絲輕輕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貝蒂·普，“你的病人還在這，漢弗醫生。”

    “我已經和她過這些了。”漢弗聳了聳肩，然後轉過身推開診室後麵的那個隔間的門道，“你先進來一下吧，有一些你還是親自看看比較好。”

    “如你所願。”格蕾絲再次用眼神叮囑了一下奈傑爾，然後才走了進去，並關上門。

    隻是沒有人知道，關上門的那一刻，她不動聲色地按下了藏在口袋中的計時器。

    奈傑爾隻是看著她，然後視線輕輕轉回到貝蒂·普身上。

    “希望你不會太詫異這次的事情。”貝蒂·普隻是幹笑了一下，道。

    “還好吧，不過確實有些出乎意料。”奈傑爾聳了聳肩，，“你呢？在你知道這件事之後？”

    “按我姑媽的——乖乖聽醫生的話就好了。”貝蒂回頭望了一眼那個隔離間，“反正這也不能怪漢弗醫生……連歐文·查爾斯醫生也同樣做過類似的事不是。”

    “別灰心。這樣的事對你未嚐沒有好處。”奈傑爾撇撇嘴，“畢竟商業利益是一個很棒的推進器。”

    奈傑爾刻意強調了商業利益這一點，當然，他識趣地沒有提到其他方麵。

    “當然希望是這樣。”貝蒂·普咬了咬唇，也同樣決定不提到桑迪剛剛來過的事情，雖然奈傑爾看起來並不知情。

    兩個人的談話氣氛顯然有些凝固。奈傑爾心還惦記著自己來這的目的，所以便輕輕地用眼神示意中止了一會兒談話，然後走到窗邊，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

    讓他感到詫異的是，幾秒種後，馬歇爾先生突然打過來了一個電話。

    “我需要先回避一下嗎？”貝蒂若有所思地問。

    “沒事，應該沒什。”奈傑爾攥緊手機，然後快步離開了診室到醫院的走廊上，才接下了電話：“有什事嗎，馬歇爾先生？”

    “奈傑爾，”電話那頭的聲音卻讓奈傑爾吃了一驚，“你現在……在哪？”

    “桑迪？”奈傑爾連忙打斷道，“馬歇爾先生的手機怎會在你手上？”

    “我和羅德已經到學校了。但我發現馬歇爾先生好像……”桑迪壓低聲音道，“我不知道算不算失蹤……”

    “噢，哪，”奈傑爾狠狠地擰了一下眉頭，“你現在是怎回事？”

    “羅德現在在凱特那邊。我想獨自過來找馬歇爾先生，但是我看見他的辦公室門大開著，而且麵沒有一個人。”桑迪盡量不漏掉一點細節道，“馬歇爾先生今絕對來上班了，畢竟你也請求了他那些事……所以我進來之後隻看見他的手機放在桌子上，上麵還有你的號碼，隻是還沒有撥出去——我隻是覺得……”

    “我大概清楚了。”奈傑爾不禁感到一陣毛骨悚然，“馬歇爾先生已經把監控視頻都發給我了。我現在沒有和他聯係。你先不要把這件事散播出去，等等情況。我馬上去學校——”

    “奈傑爾·格雷？”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在奈傑爾身後響起。

    “黛絲姐？”奈傑爾打了一個激靈，迅速掛斷電話轉過身，看見雖然穿著便服但是手卻握著槍支的警員黛西以及她身後的另一名警員歐尼斯特，不由得怔了一下，“噢，警員們……”

    “抱歉剛才無意間聽到一些了你的電話內容，不過現在而言或許也沒什了。”黛絲淡淡地，然後示意了一下歐尼斯特。歐尼斯特立即推開了漢弗醫生的診室的門。格蕾絲似乎已經聽到了外麵的聲響，已經從隔離間後麵走了出來：“請問兩位……”

    “我是警員歐尼斯特。”歐尼斯特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警員證明，然後靜靜地，“警局今接了一起案件。經調查，您和奈傑爾·格雷是最後見到涉案人安布羅斯·科林的人，所以可能需要你們兩位配合調查一下。”

    “安布羅斯·科林？我好幾沒見他了。”格蕾絲麵不改色地，“他是不是……”

    “他涉嫌襲擊或綁架了唐納斯中學的負責人馬歇爾先生。”歐尼斯特接下去的話卻讓包括診室外的奈傑爾都大吃了一驚。

    “什？”格蕾絲猛怔了一下。這件事完全超出了她的計劃和預料。“這是什時候的事？”

    “這一點我倒不需要對您保密。報案時間是今清晨前，不過具體的案發時間還不清楚。”歐尼斯特，“不管您是否知情，總之先跟我們到警局一趟吧。”

    格蕾絲迅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漢弗。漢弗醫生很快心領神會。

    而診室外麵的奈傑爾卻感到一陣強烈的不安。

    不出所料的話，已經有另外一路警員前往唐納斯中學了……

    *

    （意大利，羅馬）

    教堂的鍾聲敲響了，在羅馬的晴空下顯得格外悠長。

    陽光透過華麗的哥特式玻璃窗灑進教堂，卻顯得有些刺眼。一口刻著古典紋樣的暗紅色棺材的棺蓋被一雙白皙而虛弱的手從麵一點點打開，隨即，她從麵整個坐了起來，輕輕理了理深褐色的卷發，然後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那一麵奢華的銀鏡……

    “抱歉，我隻是無意的……”她很清楚剛才發生的事，趕緊道——雖然她現在並不清楚那個人在什地方……

    但她知道他聽得到。

    四周的空氣有些過分靜謐。她按了按額頭，大腦的思緒還沒從剛才的夢境中完全脫離出來。

    但剛剛的夢境……

    “我知道你控製不了它。”

    突然，身後一個性感的聲音讓她嚇了一跳。

    “路易斯？”凱瑟琳迅速回過頭，路易斯正沉默而優雅地坐在她後麵的另一口棺材的棺蓋上。

    凱瑟琳看見，路易斯的胸口仍存留著暗紅色的血跡，但並不是心髒的位置。

    凱瑟琳似乎迫切地想要什，但是看見他沒有溫度的目光，還是低下頭道：“那些夢境，都是你真實的記憶嗎……”

    “對；不過還有一部分……是雪莉的。”路易斯隻是閉上眼睛道，“夢鏡一直在擴張，你已經很難控製你的賦能力的範圍了。”

    “抱歉。”凱瑟琳咬了咬下唇，“原來199年你和雪莉還有歐文是這樣的……”

    “一些往事和秘密而已——不過一些秘密現在也不算秘密了。”路易斯幹笑了一下，“果然，歐文一開始就已經知道特雷西·卡萊是什了。”

    “但是，”凱瑟琳頓了一下，“希爾維亞的事情……”

    “她是克斯蒂娜的母親。這件事倒不用擔心。”路易斯著，忽然話鋒一轉，“但是，你現在最好做好準備——關於你知道這些的代價。”

    “我知道。”凱瑟琳早就習慣了這些，“我會盡力……裝作我不知道吧。”

    雖然話這樣，可是凱瑟琳清楚，這一次夢境對她的觸動有多大。

    當路易斯要動身去救歐文，包括自己，每一個人都會感到難以置信——

    唯獨除了雪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