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上午，洪曉鴻去了都津礦務局煤炭運銷部。董武勝顯得很高興，他：“賀主任把情況都給王局匯報了，領導對他們這個搞法很生氣，誇獎你通情達理很仗義。沒看錯人，不能讓真朋友吃虧，你支配的這一塊已經批下來了。三千台換十萬噸煤，一千一百台應兌現三萬六千多噸。另外協作煤撥給你十萬噸，先按三分之一安排。噸價七十五，先交錢後拉煤。局領導希望盡快把一千九百台進來。以上局領導批複的七萬多噸，給礦上的調撥單我隨時都可以辦。”洪曉鴻：“董主任昨仗義直言，今業務上又提供方便，兄弟這表示感謝了。留下五台的用途是怎考慮的？”董武勝：“火車站張口容易閉口難，見到賀主任開的礦辦的信就給他們。 ”洪曉鴻：“我給店安排別誤了事。”董武勝：“以上談的是公事，我還有點私事，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辦與不辦絕不會影響業務。”洪曉鴻：“董主任肯找我，這是信任看得起兄弟。”

    董武勝：“不好意思，大閨女國慶節結婚，嫁妝點的要冰箱、彩電。昨我和賀主任都看了，冰箱是萬寶的，屬於國產的名牌。價錢隨便你定不白拿你的。賀主任也相中冰箱了。”洪曉鴻：“那你們抓緊拉走，東西在那放著，再有張口的不好推辭。”董武勝：“算完賬再去提。”洪曉鴻：“先拉回來，閨女相中了再不遲。”董武勝：“今下午就去。”洪曉鴻摸起桌上的電話給謝葆真做了安排。

    董武勝：“老弟算給我了了一件心事，敢問洪老板以前做過煤炭生意沒有？”洪曉鴻：“這方麵是門外漢正想請教，哥哥既提開引子，請不吝賜教兄弟洗耳恭聽。”董武勝：“都津市煤炭地銷基本的狀況，十三縣區除電廠、煤化公司外，全市的企業加上民用，全年煤耗也就是八十萬噸。燃料公司從統配礦、地方礦分配計劃量滿足需求缺口不大，計劃外多半都是廠對礦直購。你現在拿到計劃不是問題了，這大的量光靠地銷不一定理想。我想聽聽你的思路。”洪曉鴻：“南方需求量大，想從那邊開拓市場。”董武勝：“論需求江浙、上海一帶，都礦兩千萬噸的產量也不夠它吃的。關鍵是鐵路運力緊張，水路目前不是很暢，新客戶貨到付款有風險。”

    洪曉鴻：“看來董主任已是胸有成竹，那就給兄弟指條路吧。事成之後我另有酬謝。”董武勝：“改革開放以來，泰興鋼鐵公司得到長足的發展，尤其是從國外引進三、四號高爐之後，生產能力翻了兩番，當前製約生產能力主要是煤焦缺口過大，為此省經委專門協調過，礦務局同意增量，條件是計劃外按議價每噸提高三十塊錢。泰鋼不同意提價，礦局已經定了，不漲價不給煤。這種狀況對你是個機會，可以把這個二十萬噸按平價給它，兌換它的平價鋼材。操作好了效益肯定很可觀。”

    洪曉鴻聞言大喜道：“今日弟得到的是‘上上簽’，若無高人指點，縱然吉星高照，兩眼摸黑視而不見。要心想事成還須摯友相助，不然的話兄弟獨自去踏泰鋼的門檻，又如何肯信手掌握這批資源。即使多費口舌取信於人，難免自降身價顧此失彼。董兄與他們交厚，弟一客不煩二主了。”董武勝：“既然老弟相托，我來牽線搭橋，泰鋼供銷公司副經理、煤焦科張貴山科長現住在礦局招待所，我請他過來把事情清楚。”洪曉鴻：“如此甚好我求之不得。”

    董武勝電話聯係張貴山，約半時張科長來了，他正準備回去，董武勝給雙方介紹以後，道：“礦局落實省經委協調會的精神，第二季度給泰鋼增加二十萬噸計劃。由都津服務處洪經理負責操作，價格按調撥價，地方拿出這一塊資源，條件是泰興的鋼材按調撥價進行交換，這是單方意向，如果雙方認可達成一致意見，煤我負責發。”張貴山：“董主任這是想我所想急我所急，感謝你對泰鋼的支援，按調撥價結算，這事基本上算成了，至於想拿點鋼材，這也在情理之中。生產出來就是賣的，業務本身就是互相支援。不過交換比例，鋼材價格，不是個人能定的事，我馬上給部領導請示。”董武勝：“用這個電話打吧。”張貴山給家匯報後，對董武勝：“範經理讓代他謝謝您，想請洪經理一塊到泰鋼去，協商實施意見。洪經理你看咱啥時候動身？”洪曉鴻：“我的時間適應你。”張貴山：“那咱現在就走。三個半時就到了。”董武勝：“談妥了隻要見了洪經理的話，煤炭計劃立馬裝車發送。”隨後送二人至車前。

    二人駕車沿國道由北向東直奔泰興鋼鐵公司，午時於路邊店就餐，路途之上這張科心情舒暢，談笑風生時間消磨快，下午三時車子開到泰鋼辦公樓前。張科帶洪曉鴻上三樓與範經理會麵。因洪曉鴻是董武勝推薦的，自然引起重視，讓至會客室，範經理：“張科這趟收獲不，既然董主任發話了，不用擔心洪經理供貨數量，關心的是煤質，礦點不同差異很大。都礦西蘭井的煤不能要，最好是拿隆岩堡的原煤。物質協作四噸煤一噸鋼材，如果按指定的礦點供煤可以考慮三噸半。”洪曉鴻：“關於煤質的重要性不用交流了，我跟武勝哥聯係一下，爭取供隆岩堡的煤。張科你掛通我問問他。”董武勝在電話中：“我知道他們得要優質煤，二十萬噸可以全部供隆岩堡的煤，但是協作煤的結算價得按八十，以質論價不用多了。”洪曉鴻：“張科在這，你把礦點再給他明確一下吧。”張科通話後告訴範經理，董主任答應了，滿足咱的要求。

    範經理：“那很好了，洪經理需要的是方鋼還是型材？”洪曉鴻：“全部要建材，螺紋鋼和線材，規格品種隨後提供。”範經理：“泰鋼的材質在省內是第一，在國內也是往前靠的。方鋼噸價九百九，建材一千八。”洪曉鴻：“泰鋼材質沒的，我協調的這一塊，方鋼不超七百元，型材一千五可以拿到。隆岩堡的煤低位發熱量在六千以上，市場價能賣到一百二，我們結算價格才六十塊錢。”範經理：“洪經理稍等，我去請示老總，這事現在得搞定。”範離開以後，張科：“能拿出優質煤計劃，就不是一般關係，鋼材價格得給你適度的降。”洪曉鴻：“落實省經委協調會的精神得雙方努力，都有誠意才能辦好。”範經理回來以後：“大老板定調子了，建築鋼材不分規格品種，統一價格一千六百元，供煤三萬五千噸發一萬噸鋼材。價值相抵提貨前應付款一千三百九十元。需要明的是這個價位略高於調撥價。實行議價結算的你這是最低價了。要聽之前有還低的，我雙倍返還價差。”

    洪曉鴻：“範經理講得這嚴肅，我也不好再什了。初次打交道過分計較不太合適。鐵路運輸必須由供方辦理。往南方的流向有限製嗎？運輸方式確定不了其他談了沒用處。”範經理：“泰鋼的產品往北違犯流向，往南沒有限製，就是往海南島運也過去嘍。運費需方負擔。”張科長：“洪經理沒別的意見，請在協商紀要上簽字吧。等範經理讓大老板簽字後，再正簽協議書。煤現在可以發了。”洪曉鴻仔細地把紀要看了一遍，簽字後：“我得趕回去盡快發煤。你把收款單位、開戶行賬號給我。”範經理：“來去匆匆坐未安席，太辛苦了住一宿吧。晚上咱好好喝喝。”洪曉鴻：“重任在肩不敢懈怠。等業務啟動起來再聚吧。”範見客人歸意已定，讓張送至樓下。

    在返回的路上，給溫錦堂通話，還是讓他去縣委招待所。六時以後，兩人見麵了。溫錦堂：“看這樣哥哥沒吃晚飯，你先洗浴我出去抓點吃頭。”稍後洪曉鴻一邊吃喝一邊敘述上次分手後的情況。溫錦堂：“前幾日波折驟起，多虧哥哥奮起抗爭突出妙手，今帶來的信息，簡直是喜從降。三點五噸煤炭換一噸鋼材，煤貼進去七十，鋼材運到沿海特區，一噸少也得掙一千多。操作完這個二十萬噸煤，能拿到六萬噸鋼材，順利的話利潤能實現七千萬。”洪曉鴻：“不能高興過早，錢裝不了腰不是咱的。當前得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溫錦堂：“這種機遇對人生隻能有一次，我們的責任是抓住機遇而不是喪失機遇，需要雷厲風行義無反顧。”

    洪曉鴻：“你把品種、規格、型號、配比的數量、到站和收貨人交給我，另外開始階段流動資金得三千五百萬。”溫錦堂：“缺口還有多大？”洪曉鴻：“少也得差六百萬。困難都在第一個月，兩萬噸鋼材資金不到位搬不動。到貨之後，資金周轉也很關鍵。回收及時第二月就寬綽了，第三個月錢就用不了了。”溫錦堂：“第二批彩電很快發送了，貨款不用從你這出了，皮革廠現在已經正常生產了，我明返回南方，召集舊部把銷售網絡建立起來。”洪曉鴻：“分析業務環節，都礦方麵隻要把彩電弄過來，煤炭資源沒問題，但泰鋼各方麵都需要磨合。至關重要的還是銷售，現在是中間紮實兩頭薄弱。你要不回去我真不放心。”溫錦堂：“人生能有幾搏，過了這個機會，想搏也搏不了。哥哥跑了一太累了，吃好了休息有話明再吧。”

    第二早上，洪曉鴻同溫錦堂分手後，直接去了都礦煤炭運銷部。董武勝：“我知道你回來了，張科在電話，你同範經理談得很融洽。”洪曉鴻：“通算以後賣鋼材比賣煤效益能好一些。直接銷煤經協那邊知道後，免不了來糾纏你。”董武勝：“昨下午，老褚他們來要計劃，賀主任接待的。老褚提出協作的物質到位了，協作的煤也應該到位。賀主任局領導指示，彩電是誰供的先給誰計劃。老褚協議是咱兩家簽的，不要和洪曉鴻聯係了。業務上的事應該通過經協公司。賀主任不給洪經理聯係，領導交辦的任務沒法完成。拿了人家的東西不讓人家進門，這成了什地方了。跟他聯係不影響你們，請褚副主任不要幹預這多。老褚非要見王局，恰巧領導不在局。老褚走的時候還胡八道。”

    洪曉鴻：“惡言中傷做我的文章足了。”董武勝：“他給賀主任洪曉鴻是個體戶，什手段都敢用，下一步的目標是運銷部，咱的黨員幹部別讓他拉下水嘍。”洪曉鴻：“褚某人鋒芒所指顯而易見。”董武勝：“此人混賬至極，狗嘴不吐象牙。昨晚上和賀主任陪王局一塊吃的飯，共同商量應對措施，泰鋼的業務今就開始發送，經協公司的計劃安排到都礦西蘭井了，每月十萬噸拉不出去的跨月作廢，馬上調整給你。”洪曉鴻：“這個辦法高明，不給煤他三道四，不是怕他，都弄得不肅靜。給他低質煤要他的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