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津礦務局礦辦賀主任從南方返回，十後，董武勝和洪曉鴻聯係，對於這四輛進口的車，局領導很滿意。已經批示了，用隆岩礦優質煤交換。一百八十八萬除八十為兩萬三千五百噸，同賀主任商量後，經王局批準，最後確定供煤兩萬四千噸。額外的量泰鋼接受後，張貴山報領導批準，給洪曉鴻又增加了一萬噸鋼材計劃。洪曉鴻自接受都津經協公司全權處理協作煤委托後，曆時八十。來泰鋼時酷熱難耐，離時晨有寒氣襲人，業務全麵進入尾聲，又收到一筆意外之財。

    麵對當時社會上出現的高產值、高效益、高分配、高消費，互相攀比的風氣，泰鋼高層設計元旦、春節，突擊給職工幹部發放福利獎金，錢從哪來？瞞產容易，隱瞞銷售收入，這需要謹慎了。公司主要領導征求張貴山的意見，張首推洪曉鴻，認為目前情況從各方麵來講他是最合適人選。領導擔心洪曉鴻和省那層關係，一旦透了風，肉吃千人口，做罪一人當。張貴山：“洪曉鴻不是那種人，論人品辦不出那樣的事。幾個月合作很愉快，沒理由捅漏子。再經營者都考慮長遠，不會自絕財路。”領導采納了張貴山的意見。

    張貴山約洪曉鴻貫徹領導意圖，道：“泰鋼今的規模景象，靠的是多年來全體職工幹部艱苦奮鬥，在切身利益尤其是福利方麵欠賬太多。影響到隊伍思想穩定。公司領導決定逐步把這一塊補上。資金方麵向上伸手不現實，考慮你操作的這一塊，不開銷售發票行不行？”洪曉鴻：“我明白了。這筆收入就成為賬外資金了，稅收也不用交了。企業可以完全自主支配。”張貴山：“老總了不讓你白幫忙。按一千五再給你一萬噸鋼材，但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對外要絕對保密。”洪曉鴻：“哥哥以大事相托，讓弟感到自豪，請放心吧，我這萬無一失。過河拆橋，吃飽喝足了砸鍋，兄弟不是那樣的人。我馬上通知家把最後一筆貨款電匯過來。”

    當最後一趟滿載鋼材的列車從泰鋼發出，洪曉鴻尋高檔處約張貴山置酒答謝，並送他一張兩位數的存折。張貴山：“能同兄弟這樣精明渾厚兩全之士打交道，三生有幸。目前批量業務結束了，哥哥期待來日。眼下議價鋼材，我的權力每月可以拿個一兩千噸。都津鋼材市場邱維奇給我留了兩間門麵，外加二百平米貨位，此人心術不正，考慮再三保留在我的名下不合適，你回去之後把它盤過來吧。”洪曉鴻：“張兄參股分紅，這個門麵我就接。老範經理上午我去看他了，大老總那理當拜訪，聽他去部開會了。等回來之後代我轉達謝意吧。貴山兄才思練達年富力強，領導器重下屬擁戴，多年的心血來之不易。望善自珍惜不可輕廢。弟衷心祝願哥哥心想事成步步榮升。”

    洪曉鴻返回都津，告知溫錦堂最後一萬噸鋼材，按他的要求，已發送大本營。兩批合計為十八萬一千噸。溫錦堂：“由於采取多點開花，隨到隨銷基本沒有庫存。十後咱弟兄倆清帳。”謝葆真：“煤炭和鋼材資金往來賬目爸爸親自管理，你安排的應付款早已完成。錦堂兄弟匯款結存已經超過九千萬了。這些錢都是誰的？”洪曉鴻：“該是誰的就是誰的？你把上次剩的二十萬美金拿來，我去礦務局走訪。”同時按約給李保金送去七十六萬轉賬支票。李保金：“言而有信真君子，兄弟馳騁商場遊刃有餘，我不如也。每次和董主任通話，他協作煤水旱兩路雙管南運。”洪曉鴻：“這段時間確實是南征北戰，托李經理的福，算是圓滿了。”李保金：“盼著兄弟騰出手來，公司又接了一樁大買賣。洗滌劑廠年產值超過兩個億了，利稅三千萬，屬於市財政支柱企業，因為效益好，廠準備每人發一台彩電。知道咱公司有路子，廠領導找來了，兄弟沒回來，實質性問題談不下去。”

    洪曉鴻問：“需要多少台，利潤通過什方式實現？”李保金：“他們要一千台，發給職工是一千八一台，差價部分按出廠價給咱洗衣粉。目前它的產品零售價兩千八一噸，批發價是兩千四，出廠價是一千八。你核算一下，看生意怎做法。”洪曉鴻：“根據你的情況，一台彩電得補貼一千四，一千台得補貼一百四十萬。洗衣粉出廠和批發價差六百元，賣兩千四百噸才保本。這種商品不是煤炭，大客戶一口能吃個三萬五萬噸，再彩電也不這好買了。別推他也別答應，考慮成熟再吧。”李保金真心實意想留洪曉鴻吃飯，洪曉鴻婉言推辭。

    從經協公司回來後，謝葆真明商店其他三項收入，一萬六千張三合板；皮革廠出廠兩萬多張，計七十萬平方尺，錦堂按三塊八給咱，光賢那按兩塊八；糧庫發走七萬噸豆粕，梁科長那按你的標準我去看的他。國強、葆奇你沒發話一直沒給他倆開支。洪曉鴻：“國強工作量大效率高，每萬噸提五萬。葆奇發一萬張皮提兩萬。”謝葆真：“俺父親來了，家準備翻蓋房子。咱拿多少？”洪曉鴻：“既然嶽父張口了，用多少給多少。勸他們蓋樓吧。你娘家的事不用商量看著辦就行。”

    話溫錦堂經營鋼材，全麵收攤清帳之後，給洪曉鴻明確，兩批鋼材賺了兩億三千二百萬，他的意見按四六分成，讓洪曉鴻得六。洪的意見，這台大戲是弟兄倆聯袂演出，分紅的時候整出頭高頭低薄了情分，幹脆平分秋色。溫錦堂最後還是多匯了一千萬，理由是都津這頭是財源，運作把控效率對利潤有直接影響。業務方麵關鍵人物應酬開銷也大，對此，洪曉鴻心明白溫此舉意在變相督催繼續操作。至此煤炭和鋼材買賣在各方劃上圓滿句號。

    李保金在經協委一炮打響，一心想再放個響炮仗，提出洗衣粉換彩電。見洪曉鴻遲遲沒有答複，便親自登門，意在服。他：“洗滌廠穆廠長為了這事專門去見了田主任，希望能給他們辦成。有什條件盡管提。考慮到服務處人力財力付出較大，利潤分配可以多得。”洪曉鴻：“李經理的不是我考慮的問題，彩電供方還沒回話。洗衣粉三級批發單位，進貨認可是廠家或二級批發。咱這個店供貨能力和價位優勢缺乏知名度，一般情況誰上咱這來。幾千噸洗衣粉窩到手怎辦？我的想法一千台彩電我負責，洗衣粉銷售你們自己操作吧。”李保金：“我那一班子沒有幾個能幹事的衙役，主要還是依靠老弟。”洪曉鴻：“我再催促一下。等廠家需要的東西有了著落咱再議。”

    李保金走後，洪慶祥見兒子對這樁生意不感興趣，依他豐富的經驗閱曆，深邃的洞察力，感覺到兒子麵臨新轉折的十字路口。於是給洪曉鴻講道：“常人都知道利害相連，禍福相依的道理。但有切身感受的並不是很多。田野勞作的農民，同風浪捕魚的漁夫，兩者誰有安全感是明顯的。《菜根譚》書中有段話耐人尋味，人們在不能預測吉凶禍福時，往往占卜意，有時候老爺在給人降福的時候，都是先降災。常人在災難中格外的緊張警惕，進而奮發崛起。轉危為安因禍得福。反之老爺在給人降災的時候，往往是先降些福氣。人們在官運財運麵前，放縱的忘乎所以。以至招災惹禍樂極生悲”。洪曉鴻：“完全理解父親的用心，我想懂得為什富貴是人們渴望追逐的目標，也是最危險的羅網和墳墓。”洪慶祥：“綠林好漢把殺富濟貧稱為替行道，因為富沾上殺氣了。近代史打土豪分田地，不是‘豪’打不著他，凡為富不仁者皆曰可惡。人富之後官私兩麵期待索取，接應不暇，如不順意便生怨恨。世上很多壞事，是有錢有勢才能幹出來的。富貴養成的不良嗜好，對身體和家族的危害，如同幹柴烈火。一些人身敗名裂粉身碎骨正是在富貴之後。”

    洪曉鴻：“請父親剖析為兒當前的身處。”洪慶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人怕出名豬怕壯。我兒所創下的財富，若在南方算不了什，在北方尤其在都津恐怕名列前茅。為父隱憂正源於此。”洪曉鴻：“為兒話語低調，從不張揚，局外人不摸底細，局內人利害相連。此不足慮也。”洪慶祥：“此言差矣，豈不聞家有黃金鄰居有等秤。是不張揚，都津私人開皇冠的又有幾人。論經營規模，火車站、儲運站有據可查，論資金往來，那一筆也離不開銀行。其中的要害，致富全過程，有些方麵與法律政策相悖。還與單位和個人積怨，自己已埋下火種，豈可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