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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視野，戴德明才放下一直交叉著的十指，衝我笑了笑。

    “在講情史之前，我想我應該先預祝小欲你和皇瀚甜甜蜜蜜，白頭到老。”戴德明說。

    “前輩，你跑題跑得太遠了吧？”我說。

    “不遠啊，你作為女孩子，總有要嫁人的一天吧。”

    戴德明說。我觸電般跳了起來，皇瀚則下意識擋在我麵前，他揚起手想給戴德明一個手刀，但被我拉住。

    戴德明看看皇瀚，又看看我，聳聳肩。

    “真不知道其他人為什沒發現，你無論是從聲線還是體征來判斷都是典型的女孩子啊，加上我之前聽聞過的關於你的種種，我認為你完全當得起《芳華絕代》這首歌。”

    “小欲，老實說，其實你剛才唱得不錯。所以，等我講完我的情史，你再飆一曲讓我洗洗耳朵吧。”

    最讓我刻骨銘心的一段感情，和大多數人不一樣，並不是發生在我情竇初開的時候。

    而我為之傾心的對象你們肯定認識，就是我的第一任妻子容芳儀。許多人都知道我和她的戀情，隻是不清楚我們是怎樣認識、以及其中的內情始末。

    那時候我剛剛踏入演藝圈，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不過我的運氣還好，那時的香港演藝圈處於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對於這點，我想你們知道。

    我記得很清楚。我和她的初次相遇是在某頒獎晚會過後不久，那個頒獎晚會真是糟透了。

    為什這說呢？

    “真心希望明年拿到這個獎的會是某某親你啊……。”

    台上的年度最佳男藝人握著獎杯，衝台下的某人（也是他的後輩）說。

    當著所有人的麵。

    耳聽我仰慕的前輩說出這樣的話，眼見不遠處某人假笑的嘴臉。李霆裕，當時我的心情和你的心情一樣尼瑪撲街仔，這貨歌唱得還沒我好！

    不過比我早生幾年被好機遇撞上了，外加一點他為了成功比我更不擇手段（或者說更舍得付出代價）而已。

    可想而知，那天我的心情有多糟。晚會結束後我沒有叫任何朋友，一個人帶著半打啤酒打車去海邊散心。

    這種日子，眾人都窩在家，海邊是最安靜的。我坐在柔軟的沙礫上，大口飲酒，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灌醉。

    太陽總有從海岸線升起的那一刻，我的人生也是一樣吧？

    我越來越暈的頭浮現出這個想法。

    “誰知道呢！”

    我衝著太陽放聲嚷道。幾乎是同時，太陽回話了。

    “正如老古話所說。“並不是如此，也並不不是如此。但是，真的，上帝保佑不是如此。””

    “啊？”

    “哼，她把我侮辱得連木石都忍受不住。枯樹聽了她那種話都忍不住要還口。連我戴在麵上的假麵具都要活了起來跟她相罵……。”

    聽到這，酒都被嚇醒了一半的我才反應過來是有其他人在說話。轉過身去，我發現不知何時，遠處站了一個人。

    應該說一個女孩。因為對方飄飛的青苔圍巾和白長靴即便是在黑夜也太顯眼了，等等，她剛才說的話怎有點耳熟……這好像是莎士比亞的《無事煩惱》？

    不，不是好像，就是，上大學時幾年的話劇團我可不是白呆的。

    這樣想著，懷著一半好玩，一半受驚嚇的報複心理，在對方練習的間隙，我接上了男豬腳的台詞。

    抒發情感控製氣息是我的強項，唱歌時是這樣，演戲時也是這樣。所以，我不僅報了仇，還把對方引得像個小學生那樣，捧著劇本恭恭敬敬地走到我麵前。

    這個女孩就是容芳儀了。

    “不好意思，你也是莎翁的fans嗎？”

    她問我。當時的她並不漂亮，那張蘋果般紅撲撲圓鼓鼓還帶著粒粒雀斑的臉看起來非常土氣，不過這並沒有引起我的反感，反而加深了我對她的印象。

    現在回想起來，是因為當初我剛從晚會上下來的原因吧？那晚會上雖然漂亮、但戴著假麵具甚至已經被汙染的女孩太多太多了。

    “不是啊，我是普希金的fans。”

    我逗她。

    “《無事煩惱》可是普希金的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