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含糊地“嗯”了一聲,戚墨怡看他的眼神於是漸漸地就變成了一種共產主義的凝視。
車子繞過花園的噴泉,很快便在主宅的大門前停了下來,一個身穿西裝的中年管家帶著一堆侍者迎上來,神態恭敬,“二少爺。”
聽到管家叫裴淵二少爺,戚墨怡於是終於確定,她的教授身後絕對是一個坐擁金山銀山鑽石山的大家族。
裴淵下了車,“德叔,我哥呢?”
“大少爺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嗯,知道了。”裴淵應了一聲,幫戚墨怡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沒見過這種資本主義做派的戚墨怡顫顫巍巍地下了車,覺得自己就像鄉下孩子進了歐洲大城市一般。
被裴淵稱呼為“德叔”的管家看了戚墨怡一眼後,表麵上雖然麵無表情,心卻波濤洶湧。
他是看著他們家二少爺長大的,從來就沒有見過不近女色的二少爺帶過任何女人回主宅……這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有著如此特殊的待遇!不行不行,等大少爺回來了,他一定要將此事報告給大少爺!
似乎能看穿管家心所想一般,裴淵回頭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可奈何地道:“德叔,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是我的學生。還有,我回來的事情你別告訴我哥,免得他分心來管我。”
管家心失望了一下,“是。”
想了想後,他又期待地看著裴淵道:“那二少爺,要不要給這位姐準備一間房間?”
裴淵擺擺手,領著戚墨怡走進大門,“不用了德叔,我們不會待太久。”
進了主宅後,戚墨怡還未好好欣賞麵的奢華程度,便被裴淵拎著直接上了五樓。五樓的兩側有很多房間,鋪著豪華波斯地毯的走廊十分空寂,戚墨怡隱隱地感覺出這一層是整個主宅的禁區,隻有主人才能進入。
裴淵腳步不停,一直走到了一個位於走廊中部的房間前。他站在房門口,神色不知何時忽然變得有些奇怪起來,他整個人就仿佛覆上了一層難以消散的陰霾,在這層黑色的陰霾中,她隱隱地嗅到了一種被埋藏得很深很深的、難以言喻的悲戚甚至是絕望。
這些負麵的黑色情緒平時泛不起一點波瀾,但是一旦被觸及,便會劇烈地沸騰起來。
戚墨怡覺得,這樣的裴教授,就像是忽然間,“喀嚓”一聲多出了一個觸目驚心的裂縫。
裴淵在這間房間的門口站了很久很久,他的手放在門把上,仿佛已經變成了雕像。
“裴教授?”戚墨怡忍不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聲。
裴淵還是沒動,沉默了半晌,他才聲音低沉地道:“十二年前的某個夜晚,我的父親死在了這個房間麵。”
戚墨怡猛地一驚。
“他死得很慘,全身上下一共被捅了五十多刀,其中,最致命的傷口在他的咽喉處。這處傷口傷及到了他的勁動脈。你應該知道,人的頸部兩側各有著一條勁動脈,勁動脈被割破以後,因為內壓低外壓高,血液會噴射而出,飆出三米以外。所以,我父親死時,整個房間基本上都是他的血……”
戚墨怡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難以想象那是多殘忍的一種死法。
裴教授敘述這一切的時候,語氣聽起來雖然很是淡然,甚至是無所謂的,但她卻從他冷漠的聲音聽出了一種沉寂了太久太久的仇恨。
“凶手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不管是警探,還是鼎鼎有名的偵探,都沒有在這間房間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所以,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抓到凶手,這間房間十二年來一直保持著原狀。這個房間的一切,和十二年前一樣,我希望你能用你的側寫能力,推演出那些被掩藏的真相,你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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