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蝴蝶在亞馬遜雨林扇動翅膀，有可能在美國德克薩斯州引起一場龍卷風。

    相距遙遠、彼此不相關的人和事之間，其實有著看不到的聯係。

    由協警轉為正式刑警時，郝濤在警官學校受過一陣子培訓，聽教官講到“蝴蝶效應”這個名詞，覺得很玄妙很神奇，又有著深刻的道理。後來跟朱警官提及，朱：“這還不簡單，你跟一個女的談戀愛，總逼著她給你的左肩膀撓癢癢，她養成了習慣。十年後她在十萬八千的地方成了別人的老婆，她老公左肩膀不癢癢她也老撓。你這隻蝴蝶雖然不認識她老公，卻在那個男人的身體上掀起了一場十年後的指甲風暴。”

    郝濤覺得這個比喻不倫不類，倒把這個概念解釋得更清楚了，又服氣又沒好氣：“朱隊，有點兒節操好不好。”

    “這就是節操呀，”朱警官一邊伸手撓著自己的肩膀，還有些傷感，“一男一女在一起的關係，最根本的，也就是互相給撓癢癢，等你真有了女朋友，就懂了。”

    那時被逗樂了的郝濤沒有想到，他真會碰到一隻覆蓋大半個地球的蝴蝶。

    在普通人看不見的地方，超級係統、或者稱作野新平係統，正是一隻這樣的蝴蝶，它的翅膀和觸角已經伸及一個個地方和領域，以一種極特殊極微妙的方式扇動著。在相隔遙遠的歐洲和東亞，互不相識也毫無聯係的人，竟然會同屬於一個巨大秘密，屬於同一個係統的終端產物。輔導員和潛才混在人群，看上去與普通人毫無二致。人工才在成功產出後引人矚目，但旁人不知道此人成功的底細。一切在秘密地運行，在表麵現象之上，一個潛藏的世界像生物的肢體一般，生長著、壯大著，悄悄地發生著足以改變世界的變化。

    這一切雖然神秘和驚心動魄，對這個世界又有什壞處呢。

    郝濤首先能想到的，是不公平競爭的問題，或者，這幹脆就是一種頭腦抄襲。一個人需要賦和無盡的努力，才能成為一個頂尖人才，而野先生一旦選定一個潛才，此人便會直接汲取幾乎全部的專業知識，不需苦讀用功，無須訓練提高，直接成為超級巨星。這對絕大部分沒有這種機會的普通人來講，當然是不公平的。

    更嚴重的是法律問題，這種案例沒有前例，直接在頭腦“複製粘貼”的做法，是否等同於侵犯知識產權的抄襲？

    但是，世界上又哪有絕對的公平，那些生來就具有超高賦的人，雖然並未經過野係統的“保養升級”，但他們對於普通人來講，本身難道不也是一種不公平？

    有時候，郝濤甚至有點兒相信孫艾的“推測”，沒準這真是一個有國家背景的科研項目，讓普通人也能夠通過科技直接升級為才，難道不是一個造福大多數人和人類社會的善舉嗎？

    “想什呢，我看你子腦子壞掉了，”朱警官嘲諷道。

    如果真是國家意誌，大批量地把所有普通人變成才，那，都是才的社會又該變成什樣子，人類需要每個人都是才嗎？

    不管怎樣，中國警方和國際刑警組織已經開始把野新平全球係統列為大案，屬於一級緊急偵辦的範圍。

    “原因很簡單，因為出了人命。”

    朱警官和郝濤一起整理當前掌握的情況，做出要點羅列。

    係統：超級係統（supersyse），又稱野新平。創始者：不明。資金背景：不明。羸利模式：不明。發展目標：不明。

    行為方式：采用高科技手段，以向人腦輸入數據信息的方式，促成被輸入者成為所從事領域的專業才，可稱為人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