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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曼春被日本特高課課長在辦公室訓了半時。

    唐白在外麵聽得臉色鐵青。

    汪曼春一臉平靜地托著軍帽走出來，看見他這幅表情，緊繃的俏臉忽然緩了緩。點點頭，率先走出特高課。

    據林雨裳分析，汪曼春這個看似什都不缺的富家大姐。

    實則，五行缺愛！

    特別缺的那種！

    大年夜因為家沒人，從來不回家。

    缺愛造成了她對感情有一種瘋狂的偏執。

    甚至可以不惜一切。

    平日也沒一個朋友，身邊人對她不是害怕就是利用。

    生活中獨來獨往，看似很酷。其實孤獨的很。

    因為這樣，她才那容易就被明樓吃得死死的。被明樓玩弄於鼓掌之間。

    如今唐白和她平等論交，雙方又有一絲莫名的默契。

    對她來，確實填補了她心很大一片空白。

    “今先不回家，去綠波廊。”

    上了車，汪曼春臉色舒緩下來。

    九曲橋畔綠波廊。

    年代久遠，本幫菜做得地道。

    上海灘各界名流出沒的地方。

    包廂，頭頂的吊燈不算。

    桌旁還燃著幾根紅燭。

    在古色古香的房間，別有異趣。

    唐白信手拿起菜單，還沒翻開就吩咐侍者：“草頭圈子、紅燒肉”

    汪曼春不知在想什，端著一杯茶，直盯著蠟燭的火苗發呆。

    唐白自然不會勸她對日本人的訓斥想開點。

    隻是靜靜地陪著。

    時候不大，菜端上桌。

    本幫菜弄油赤醬，自幼在上海灘長大的汪曼春偏愛這味道。

    “姐、姐？吃點東西吧！”

    唐白輕喚兩聲，汪曼春回過神來。

    看到桌上菜品，微微一愣，心發暖。

    這六道菜，不論葷素，全是她愛吃的。

    她抬起頭怔怔地看著唐白，眼光有些恍惚。

    唐白恍若未覺，一個勁兒的給她夾菜。

    她沒什，抽起筷子，嚐了幾口，食欲大開。

    兩人喝了一壇溫酒。

    飯後醉醺醺的汪曼春拉著唐白去了不遠處的外白渡橋。

    江風烈烈，口中呼出濃濃的白霧，看著萬家燈火，汪曼春輕笑：“夜色真好，我們姐弟還沒拍過照呢，改提醒我，這橋是上海灘最好的留念地。”

    唐白點點頭，心想：要是沒日本人，夜色就更好了。

    汪偽政府的政務大廳，是個四處漏風的地兒。

    汪曼春辦砸了事兒。

    第二就傳得沸沸揚揚的。

    喜歡八卦大概真是人的性。

    哪怕明知道被汪曼春知道了沒好果子吃。

    很多人依舊樂此不疲。

    不過這一來，倒給林雨裳發現了策反政府職員的機會。

    她盯上了警政大廳的文員。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屬於汪偽政府的中低層人員。

    平時生活工作壓力山大。

    連喝酒放鬆，也隻敢在家。

    唐白看不上這家夥。覺得他級別太低。

    林雨裳卻認為，雞鳴狗盜之輩皆有其用。

    做事情一開始，步子不宜邁的太大。

    她聯係了一家德國公司，進口兩台錄音機。

    這年頭錄音機剛剛問世數年。

    因此價格昂貴，唐白‘借來’的那筆錢，在她采購過一批設備之後。

    變得捉襟見肘起來。

    好在這年頭鬼子、漢奸人數眾多。

    錢沒了，再借就是。

    大手大腳慣了的唐白不想委屈自己。

    林雨裳物色好目標，他借就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