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以韞覺得申澹言真是貼心之極，到處都為自己謀劃得當。若是嫁給他，他一定很得自家族人喜歡，憑他的七竅玲瓏心，順便還能解決不少家庭糾紛。自己也算是雞犬升，憑著這層關係，自己爹爹以後若是想動自己，也需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平心而論，商以韞覺得，申澹言雖容貌輸顏翊三分，但其餘方麵卻比顏翊更勝一籌，若非恐令其自降身份，這下第一公子的名號，顏翊便要拱手送於申澹言了。

    誠然，商以韞此言雖大有情人眼中出西施的意味，但確實是所言非虛。若是將兩人細細比較一番，申澹言自是高出一籌。

    顏翊能獲封第一公子，多半是源自此人是世家公子，而其父顏斐然是本朝第一丞相，無論是鑒於其獨一無二的身份，還是其風流灑脫的性格，顯然與這個下第一的雅號相得益彰。而最最重要的是，此人生就一副難以企及好皮囊，使其數十年如一日得以穩坐第一。

    與顏翊大部分簇擁都是姑娘及纏綿悱惻的話本不同，在申澹言身旁津津樂道言聽計從的，皆是一群朝中誰也不服，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老油條。

    就連民間流傳他的雜記皆流傳的是其在政事方麵的見解與功勳，用書先生的一句話來：真可謂是當世第一人，絕對是一位賢德明君。

    雖然稱其為明君，顯然很不把太子爺放在眼，確實犯了僭越的大忌。可民間皆是如此傳揚，家也沒發話嚴明整治，百姓覺得這也算是默許，於是便傳的更加興起。

    商以韞覺得，若是能拿下申澹言，這才算是真正的當世第一人，也稱得上是揚眉吐氣的功勞一件。

    申澹言整理好案邊堆積的書卷，將放在一旁的宣紙拿來展開，蘸了硯台中濃稠的墨汁，修長纖細的手垂直輕懸於桌麵，握著毛筆的手柔弱而不失力度。

    申澹言筆鋒行雲流水般在宣紙上勾勒著，商以韞隻是知道他在畫著什，卻不知他在畫些什。

    聽聞六殿下畫技超群，就連宮中的老畫師都自歎不如。隻可惜由於身份之礙，其墨寶未得流於民間，當真是字畫收藏者的一大憾事。

    “六殿下，你這是在畫些什？”商以韞有些好奇的伸長脖子想要湊過去，可又擔心自己礙事，隻得在原地眯著眼定睛細看。

    “那如何能瞧得真切，喏，須得湊近了方能瞧清。”

    商以韞領了命令，湊到申澹言近前，兩個人位置相對。

    商以韞覺得倒著看不出些什，也沒法子仔細觀賞這份稀世墨寶，於是便厚著臉皮跑到另一邊去，湊近申澹言來看。

    商以韞的父親也是個字畫老手，商以韞雖不通書畫鑒賞，倒也算耳濡目染。雖然隻有寥寥幾筆，足可看出大家底蘊。

    “猜猜看，我想要畫個什……”申澹言似是心情挺好的，問向一旁正俯著身子細細揣摩的商以韞。

    商以韞望著這寥寥幾筆，恕她一個根本不懂繪畫的人，不明白這開頭幾筆應當是個什用意，隻得如實回道：“看不懂啊……”

    見她一臉茫然，申澹言也沒覺得掃興，倒是早就料到商以韞會這回答一般。

    申澹言薄唇微微揚起，笑似清風般讓人舒適愜意，他抬眸看向斜上方的商以韞，嘴角的笑意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