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手觸上沾水透涼的發絲，透過發絲，她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溫度，這讓商以韞覺得十分安心，心湧動著一股暖流。

    她恍惚之間，似乎聽到自己木木的開口道：“殿下怎會這些？”

    申澹言雙手未停，時不時還打量幾下，看看拆的是否得當，隨即雲淡風輕的接口：“時候曾經見過母妃也是如此，她也不太懂得梳理發髻，每次見父皇的時候總要愁上一愁，因此每次都是宮人負責給她梳理。依稀記得時候，母妃每次帶琳琅珠飾時，總要聲抱怨上好幾句。”

    六殿下的娘親？

    申澹言沒聽爹爹提起過這位娘娘，也不知道是個怎樣的人物，一時之間也不好答話。

    申澹言似乎沒理會到她的心思，自顧自的道：“所以我便悄悄的跟宮人們學了如何梳理發髻，總希望能幫得上母妃些什。”

    商以韞覺得，申澹言的母妃和傳聞中的那些宮的娘娘們很是不同。

    經申澹言一，竟覺得有些親切熟悉。與其就像自家慈愛的娘親，倒不如像是個永遠定格的少女，鮮活而靈動，清澈而澄然。

    她覺得，作為一個合格的傾聽者，不僅需要耐心，更需要與傾訴者之間做好互動，最好是附和幾句，以證明自己確實在認真的聽。

    於是，她心的問道：“那，六殿下的母妃，是宮中的哪位娘娘？”

    “她生前不過是位夫人罷了，稱不上是娘娘。”

    商以韞觀察申澹言的表情，見他沒有妄自菲薄的自嘲之意，反而從容的很，就像在訴一件無關痛癢的別家之事，心道申澹言當真大度的很。

    申澹言替她散下發髻後，又拿起筆擱上的狼毫，從容不迫的繼續提筆作畫，筆下一氣成毫無猶疑。

    商以韞本以為這場不怎愉快，甚至稱得上的沉重的對話要就此告一段落，那邊卻見申澹言又開了口：“當時年幼，不懂得母妃為何會被吞沒在深宮之中，現在想來應當是明白了。飛鳥本屬於空，而不是囚籠。深宮，本就不是她應當踏足的地界。”

    商以韞順著他的筆鋒望去，才發現他畫就的應當是幅花鳥畫。其間沒有太多的點綴，隨意的很，更像是隨筆的練手之作。

    申澹言在畫功方麵的造詣，多半得益於他的母妃菡夫人。

    菡夫人身故之時，申澹言年僅六歲。因為年齡尚的緣故，他的印象母妃的容貌淺薄而模糊。而他驚恐的發現，隨著年齡的增長，母妃的容貌漸漸消卻，甚至快要成了個幹癟的代名詞。

    於是，他學會了如何留住時間與記憶的作畫。

    不得不，這皆是時間與的饋贈與彌補。

    商以韞眼見不一會的功夫，申澹言的畫已作了大半。她心下確實好奇，她曉得這應當是諱莫如深的宮闈秘聞，但卻架不住自己的好奇。

    於是她按下自己那顆噗通直跳的心，試探的問道：“那，六殿下的母妃，是染了什重疾離世的嗎？”

    “不是……”

    “那是？”商以韞隱隱覺得，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宮廷之爭。應該就是話本子的，爾虞我詐的後宮之亂。

    “欺君之罪……”申澹言淡然道。

    罪無可恕，其罪應誅。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