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188;秀蘭雖然不太願意去求雲勝，但為了福祿的事不能不準備好去走一趟，結果新菊告訴她牛心自己就把事情搞定了，秀蘭也就省了一事。

    &188;&188;秀蘭轉了話題對新菊：“牛肝什時候能把你也帶出去？大不了菡菡我先給你帶著，倆人長期分居也不是個事兒。”新菊：“他要調到縣去嗹，沒空兒安排這個。”秀蘭：“縣城不更好啊，比梓莊鄉還高一級哩。”新菊：“好嘛好！我收著一個傳票，他起訴離婚嗹。”

    &188;&188;這一句話把秀蘭衝撞的暈頭轉向了，秀蘭清醒了一下後：“他娘那個屄！離婚是著玩滴啊？！你總悶這暫才和我？你早點沒看出來啊？”新菊：“沒看出離婚來。就是幾啊月誰也不理誰。”秀蘭問：“他嘛原因離婚哩辦？”新菊：“他感情不和、父母包辦。”秀蘭：“感情不和要離也行，總悶孩子都有嗹，才感情不和哩！早點幹嘛去嗹？！還父母包辦！哪個結婚不是經過媒人和父母？這多人都結了婚嗹，也沒見過誰離婚嗹！嫌父母包辦，當初問你刻你不願意不就行哩啊？！總悶孩子都有嗹，你又不願意嗹！不行，我去找他娘去！”

    &188;&188;秀蘭找到了福祿家，福祿家抹著眼淚：“我和那個私孩兒嗹，也打嗹也罵嗹，他就是咬住離婚倆字不鬆口，看來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嗹。我也沒法兒嗹。你他爹剛死嘮，他又弄這一出兒，多讓人笑話？！”秀蘭：“笑話誰？人們哪有笑話男家兒滴！都是笑話女家兒！你新菊還怎呆咱村混吧！”福祿家：“要不我這氣的慌啊！我恨不能拿針錐紮死他！你咱呆一塊兒連紅臉的時候都沒有，就是想給孩子們做個表率，別跟宗元家和戊戌家似的連話都不。”秀蘭：“你看看人家那大人，打架逼著孩子離婚去，人家那孩子就是不離婚！咱這個吧，和人家反著來嗹！離就離吧，好好商量，怎還起訴到法院去？光嫌不難看啊？！”福祿家搖著手：“不是，他怕一商量都壓著他不讓離。”秀蘭：“強扭的瓜不甜。要是實在過不到一塊兒去，怎還不讓離啊！”

    &188;&188;大花十一年的大雪氣，婚終於是離了，新菊放下菡菡就出門打工去了。

    &188;&188;菡菡每跟在秀蘭屁股後麵，秀蘭走路菡菡就跟著走路，秀蘭停下幹活時菡菡就坐在板凳上看著秀蘭幹活，不出聲也不哭。

    &188;&188;濤放寒假後菡菡就跟著濤玩，濤看書菡菡也拿著一本書像模像樣；濤放風箏，菡菡就跟著瘋跑；濤給我篩草，菡菡就站在牛棚外看著我；濤看動畫片，菡菡也正襟危坐地跟著看，看著看著就鑽進動畫去了：動畫是蜜蜂找媽媽，蜜蜂不停地：“媽媽，媽媽，你在哪？”菡菡就跟著聲地念：“媽媽，媽媽，你在哪？”濤的眼淚就流下來了，：“不看了，我們出去玩吧。”菡菡：“我還想看。”濤沒有辦法就給新菊寫信，寫菡菡有多想她，可是新菊怎能回來呢？哪還有立足容身之地？

    &188;&188;秀蘭揣麵蒸饅頭的時候，濤填柴火燒火，菡菡拉風箱。濤：“喃姐她們一個都不呆家，家呆著真冷清。校兒就忙死嘮，家來了就閑死嘮，也沒個同學能話。”秀蘭：“趕年底下恁姐她們就都回來嗹。”濤：“喃大姐也回來辦？”菡菡：“恁大姐不就是喃媽媽啊？”的秀蘭和濤都笑了。秀蘭：“你個人蠍子兒更會！”然後又對濤：“她不回來行啊！”

    &188;&188;丁順卷著一支旱煙也蹲在了灶膛前，濤左邊是菡菡右邊是丁順，就覺得很擠。丁順抽出一支燃著的細柴火引著了煙就站起來了。濤：“你不會用洋火點煙啊？非得用柴火啊？”丁順：“能省一根兒洋火就省一根兒。”濤：“一根兒洋火連一分錢也不值。一盒洋火好幾十根才五分錢，咱有這窮啊？”丁順：“我願意用柴火點。這暫的洋火不是泊頭火柴嗹，叫泊鎮火柴。質量沒有以前好嗹，有時候兩根兒也點不著一棵煙。”秀蘭：“恁爸爸就是這細（節約）。‘省了鹽，酸了醬；省了柴火睡涼炕。’的就是他！”

    &188;&188;丁順引著了煙就站在院子抽，一邊抽一邊看著我吃草。梓柏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你上喃家看看去吧，家有點兒事兒，得找幾個見證人。”秀蘭不揣麵了：“他傻傻呆呆地能當嘛見證人？！”梓柏：“又不是隻找他一個人。再人家哪傻？我看著他看事公斷，不偏不倚！”兩句話的丁順笑了，就跟著梓柏走了。

    &188;&188;丁順走後，秀蘭對濤：“你以後別這樣給恁爸爸話。他是氣，一分錢拴到肋條骨上；他要是忒大方嘮，你上學兒還有錢啊？”

    &188;&188;丁順到了梓柏家，院子已經或坐或站了好多人。原來是文健家要帶孩子改嫁的事。梓鬆當然不同意，：“隻要我活著一口氣，你就帶不走喃牛家的子孫！”文健家沒辦法就把娘家的三四個弟兄都叫了來，意思是談不成咱就動武了。娘家的大哥的也在理：“喃妹子還不到三十歲哩就一直守活寡啊？！這還是那舊社會啊？！”梓鬆：“這倆孫子是喃姓牛的。你走喃不攔著，孩子你得給留下。”文健家哭著：“喃孩子大的還不到十歲哩，喃能舍得放下啊？孩已經沒有爹嗹，再沒娘嘮多可憐！”人們也都跟著可憐起兩個孩子來了，有的人還抹了淚。於是人們也都跟著左右為難不知道幫誰話了。

    &188;&188;梓鬆：“恁都是孩子的親舅，恁覺著孩子跟著後爹會過的好曼？恁覺著是親爺爺疼孩子，還是後爹疼孩子？”幾個舅都回答不了了。

    &188;&188;兩方為難之際，壬貴：“咱該問問孩子看看願意跟著誰。”人們這才發現了半還沒看見孩子呢，就問孩子在哪。梓鬆覺得很為難，但此時沒有辦法了，隻能對文康：“你去領他們來吧。”原來梓鬆把孩子們藏了。

    &188;&188;一會兒兩個孩子到了，看到爺爺家這多人都很害怕，梓鬆就安慰他倆別怕。壬貴看著兩個孩子：“你願意呆咱村跟著恁爺爺過，還是願意跟著恁娘上外村去？”兩個孩子顯然還不懂跟著他娘去外村是什意思，壬貴就：“跟著恁娘走了就多暫（永遠）也看不見恁爺爺嗹，就不是咱牛辛莊的人嗹。”老大：“我也要娘，也要爺爺。喃姓牛，永遠都姓牛，喃不上外村去受氣去！”牛辛莊的人都鬆了一口氣，覺得老大很懂事。壬貴又問老二，老二：“我跟著喃娘，喃娘上哪我就上哪。”人們的心弦又都繃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