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經曆了雙親橫死,柏世儼不忍心聽她這樣淒然的哀求,更不敢看她淩亂的外衣下露出一角的鵝黃色肚兜。
他從院外進來,自然看到了倒在水井邊的那具被雨水泡大的少年屍體。
但女娘帶著乞求的目光他不忍心拒絕,隻得繞到院中取來了那屍體腳上的鞋子。
女娘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親手納的布鞋,一把將**的鞋子抱在懷中,終於忍不住低低啜泣起來:“死了?都死了,竟然都死了……”
她雖然向來不喜歡這個哥哥,卻也不願再失去一個親人。
除了嫁出去的姐姐,如今的張家竟然隻獨活了她一個……
“你別哭……”
柏世儼手足無措地看著她,這種嬌嬌軟軟的異性,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女娘哭泣了一會兒便擦幹了眼淚,將父母與兄長的屍體拖著擺放在一處。
“女兒……要走了。”
女娘翻出了戶籍和身份牌,又不知自哪找出了些番薯,很快便收拾出一個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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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生亂的寧王府內,尖叫聲和跑動聲不絕於耳。沈淵隻看了一眼伏在水中絕了氣息的人影,便知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
想到那似乎在等待著什的角,他自南苑掠回,猛然飛衝下去尋找。但那雪色的角早已消失不見,隻留下被雪湮沒的法台廢墟。
王妃等人驚聞變故,早已匆匆離開。隻剩下散漫而落的雪,一片片如同潔瑩的輕羽,為這片林木蒼鬱的土地添上輕薄的素裹與銀裝。
不知何時趕到的鴻鳴忙替沈淵披上大麾,擋住似乎永不停息的風雪。
“家主?”他望著被雪蓋覆壓的法台,“寧王他……”他頓了頓,似乎自沈淵的眸中讀懂了什,忙僵硬地轉了話題,同他一同望著法台,“那處可是有什不妥?”
“無事。”沈淵接了一片晶瑩寒涼的雪花,隻覺得一股冷意從指尖透到心底。
“待到雪停,我們便啟程回去。”沈淵的腿不過好了六七分,在這寒風中從骨髓深處都泛上癢痛。
寧王已逝,世子年幼,想來王妃和世子都將回紫州定居,而這無限華美的寧王府,大概也將留存不久。
這是您期待的嗎?……陛下?
沈淵悵然望著逐漸被山巒吞沒的淺淡冬陽,低聲道,“記得要取道墨賀江,去橘子島。”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在明處裝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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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仁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寧王柏封羽於府內湯池旁遇刺。利劍刺中他的心髒,待到太醫救治時寧王便已撒手人寰,長魂歸了。
一日之後禦旨傳到墨州,寧王的屍身連同被當場擒下的刺客一並送入紫州,寧王的棺槨在皇陵往生殿中暫停,刺客則被押送入大理寺候審。
事關親弟,皇帝放下手中繁重的國事,親自審問。
夜風本就不希冀能夠逃脫生。
他的師娘,他的師父,他還未能見這世間一眼的弟弟或是妹妹都已抱恨入了碧落黃泉,他不過是與相隔太久的親人再一次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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