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我來看你了。”賈益輕輕放下手中的食盒，看到門前擺的白菜和黑麵饅頭，不露聲色地挪到一旁。

    “餓了吧，看我給你帶了什。”他將食盒打開，一絲不苟地將冒著熱氣的菜肴取出，“清蒸鱸魚，京醬肉絲，叫花雞，當然還有一壺陳年老酒。”

    他搓搓手，環顧四周，道：“這真的太冷了，趕緊來喝口酒暖暖身子。”他言語熱切，仿佛早上發生的事根本不存在。

    夏克隻是死死盯著他，一言不發。

    “看來你猜到了。”賈益輕笑道，“沒錯，是我。”

    夏克的眼睛終於出現了神采，一沒有喝水吃東西，使得他的嗓音有些嘶啞：“為什？”

    “世上哪有那多為什？就像惡狼撲羊，魚吃蝦米，世界就是這運行的。”賈益雲淡風輕道。

    “你呀，就是太實誠，讀了那多聖賢書也沒變得精明一點，別人隨便一點恩惠就信以為真，得改改。”他諄諄善誘，像是個勸誡弟弟的兄長。

    “我不懂你想要什。”夏克也不惱。

    賈益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進嘴，“嘖嘖”讚了兩聲，詭異笑道：“你猜猜。”

    “我夏家的財產？”

    “誒，我賈氏家大業大，怎會貪圖你那點錢財。”賈益倒了一杯酒，美美飲了一口，“要是放在五年前，倒是有點可能。”

    “我兩家祖上有仇？”

    “非也，非也。要有仇，也應該是你對我有仇。”賈益話有話。

    “拿我尋開心？”

    “你看我像是那種閑的無聊，毀人為樂的人？”賈益直搖頭，“一年的時間，可不短。”

    “我猜不到。”夏克出奇的冷靜。

    “還是我提醒你吧。”賈益歎了口氣，有些無可奈何。

    “尋…仙…令！”他一字一句道。

    “我沒聽明白。”夏克有些茫然。

    賈益頓住，借著幽光仔細打量著夏克，然後冷笑起來：“有長進！”

    “我真沒聽過。”夏克搖頭道。

    “好，既然你忘了，我就幫你回憶回憶。”賈益目光閃爍，道，“尋仙令，不是凡夫俗子之物，據傳乃是仙家所煉。聽聞誰能持此物，便可拜入仙門，追求無上大道，甚至可得長生。”他言語間神往無比，充滿希冀。

    “你一定是搞錯了，我從未聽夏家有此物。”夏克緩緩道，“再者，子不語怪力亂神，修仙成道不過是凡人的幻想，話本的加工，豈能當真？”

    賈益注視著夏克，見他否認，話鋒一轉道：“你現在身上的罪名可有可無，明白？”

    “怎講？”

    “按有來，你是強逼良家，蓄意殺人。殺人償命，按大漢律例，這可是死罪。”賈益麵帶微笑，“按無來，你是受人栽贓，含冤入獄，自然清白無罪。”

    夏克沉默。

    “當然，這一切都是我賈家了算，或者是我了算。”賈益頓了頓，“我已經籠絡了府尹大人，想必你也知道他是我賈家的座上賓。”

    夏克抬頭冷漠道：“我沒聽過你的那東西。”

    賈益目光漸冷，良久才露出了和煦的笑容，“不著急，你有一晚上的思考時間，我可以等，是死是活你自己拿主意。”

    他不再徒廢口舌，轉身往牢外走去，邊走邊道：“兄弟一場，酒菜我就留下了，放心吧，沒毒，明兒早上我再來。”

    牢歸於沉寂，夏克沒有看一眼酒菜，而是反複咀嚼著賈益的話。

    “尋仙令，真有這東西？”他皺起眉頭，“要不然賈家煞費苦心，策劃許久可太荒唐了。”

    他甩甩頭，苦笑著嘟囔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

    至於明日如何，隻能聽由命了。

    與此同時，賈府。

    賈仁正在客廳閉目養神，等待賈益的消息。

    一名廝趨步趕來，道：“老爺，夏府的管家求見。”

    賈仁猛地睜開眼睛，沉吟片刻道：“讓他進來吧。”

    須臾，章黎隨著廝步入客廳內，施禮道，“人章黎，見過賈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