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克聽見有些錯愕，他喝了一碗薑水，覺得渾身變暖，恢複了一些氣力，將碗遞給何靈，接過書本，發現是一本《千字文》。

    這是大漢王朝的啟蒙讀物，但凡入了學堂的童子第一課就是這千字文。

    “這可不是我偷的，是我有一次在路邊撿的。”何靈見夏克有些遲疑，抽抽鼻子解釋道。

    夏克被她逗樂了，笑道：“剛才問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多大了？”

    “八歲了。”姑娘嘟著嘴回答道。

    “上過學堂？”

    何靈聞言失落地搖搖頭：”爺爺，女孩子不用上學。可是我見別的女孩兒也有去學堂的。”

    她接著道：“我想學字不是為我自己，我隻是聽學了字去到城就能賺錢，我不想讓爺爺太辛苦。”

    夏克聽著有些感動，柔聲道：“沒事兒，我教你。”他當然明白識字並不一定能賺錢，更何況一個女孩兒，但他不想打破何靈心中美好的願望。

    何靈高興地點點頭，把凳子又挪近了些，一臉期待。

    “地玄黃，宇宙洪荒。”夏克朗聲讀著第一句，何靈也跟著讀了一遍。

    “呢，就是我們頭頂的青，這個字是上麵一個一字，下麵一個大，一你應該認得吧…”夏克一邊比劃一邊耐心地講解著。

    何靈臉上滿是認真，支著耳朵，生怕錯過一點內容。

    夏克感覺仿佛回到時候父親請的先生教他時的情景，有樣學樣，兩個人一問一答，的草屋內不時傳來笑聲。

    讓夏克驚訝的是，何靈很聰明，悟性也高，很多字講了一遍她就能記住，令他暗自咋舌。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半個時辰過去，夏克已經教到了第六句‘金生麗水，玉出昆岡’，外麵傳來了一陣咳嗽聲，聽聲音是何遠山回來了。

    何靈有些慌張，趕忙示意夏克把書藏起來，夏克雖有些疑惑，但還是把書掖到了床下，何靈這才狡黠一笑，悄悄道：“別告訴我爺爺。”

    夏克會心一笑，點頭答應，何靈這才放心出門去了。

    “公子久等了。”何遠山進門笑道，他左手提著一個葫蘆，右手則提著一條豬肉。

    夏克忙拱手道：“老伯客氣了。”

    何遠山哈哈一笑，道：“再稍等片刻，我去做菜，馬上就好。”罷放下葫蘆，提著豬肉出去了。

    何靈緊接著進來，嘿嘿一笑，歪著頭道：“你等著，我去幫爺爺燒火。”經過剛才的相處，她對夏克的好感增加不少，沒那拘束了。

    夏克含笑點頭，覺得這丫頭充滿了靈氣，實在是一塊璞玉，可惜生在了窮苦人家。

    不多時，幾道熱騰騰的菜肴端上桌來，一來夏克不便起身，二來凳子也不夠，何遠山就把桌子搬到了床邊，這樣夏克就可以直接起來，坐到床上。

    隻見桌上一盆燉魚，一盤炒肉，一盤炒青菜和一碗鹹菜，有魚有肉，這在窮苦鄉村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了。

    坐在一旁的何靈看得眼中放光，顯然很久沒有吃到肉了，卻懂事地沒有動筷。

    “公子，窮鄉下沒有什好東西，讓你見笑了。”何遠山笑道。

    “老伯切莫再這樣講了，不然我可真的無地自容了。”夏克忙道。

    何遠山憨厚笑笑，道：“來，吃吃。”

    夏克明白鄉下待客之道，客人不動筷子，主人是不會動的，隻能夾了一塊肉放進嘴，祖孫二人這才跟著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