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媽媽神態溫和：“墨染，既然遇到了，就過來坐吧。”

    君墨染受寵若驚，“哎”了一聲，手忙腳亂地坐下，剛落座，立刻站起來，指著身邊的人緊張地介紹：“這是年薄適，你們見過。這是我兒子，英文乳名叫evan。這是我的朋友，溫涼茗。”

    她最後指的是個空白的位置。

    柯爸爸和柯媽媽的臉色都有些僵硬。

    柯媽媽眼底流露出一絲憐憫：“都請坐吧，我請你們喝咖啡。傑克先生，請再來三杯咖啡！”

    傑克十分上道，三杯咖啡擺在讓君墨染挑不出錯的位置上。

    君墨染沒有看出半點異樣，全部的心神用在麵對柯家二老的緊張上了。

    柯媽媽問了些她的近況，聽她答完了，便泛著微紅的眼角，柔聲說道：“我和你柯伯伯這些日子來，想起你，就有些後悔。

    你是以寒最好的朋友，她發生那樣的事情，誰都沒料到，你的傷心和我們相比，一點沒有少。

    而我們卻遷怒無辜的你，讓你沒能見到以寒最後一麵，以致終生遺憾。如今想起來，我們當時做的有點過分了。”

    “伯母，您別這樣說，我不是無辜的，我有罪。”君墨染低頭捂住嘴巴，眼淚瞬間打濕了手背。

    年薄適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拿紙巾給她擦眼淚。

    柯媽媽歎了一口氣，接了年薄適手中的紙巾，親手為她拭淚：“你沒有罪，有罪的是害死以寒的凶手。墨染，是我們帶給你這大的心理負擔，伯母跟你道歉。”

    “不，不，不，伯母，您千萬別道歉，我承受不起。”君墨染連忙搖頭。

    “好，那我不道歉，你也別再為以寒的死愧疚了好？以寒的周年祭快到了，到時候，你去看看她吧，我想，以寒一定也想念你了。”

    君墨染沒想到柯媽媽和柯爸爸這容易就原諒她，這個驚喜來得太突然，壓在她心上沉甸甸的石頭輕了一半，一時淚如雨下。

    她哭了足足一個小時，才漸漸平複激蕩的心情。

    柯媽媽和她聊了些陳年舊事，全部是關於柯以寒的，期間兩人又哭了幾回。

    柯爸爸紅著眼睛旁聽，年薄適溫柔地看著君墨染，不時地拍著受驚的孩子。

    而溫涼茗，則被大家不約而同地忽略了。

    不過，晚上回去，君墨染絮絮地跟溫涼茗說了許多話，這些話是她曾經告訴過年薄適的，說的最多的是關於柯以寒和徐沐大學時期的戀愛。

    最後說到她和柯以寒約定，兩人的兒女要青梅竹馬長大，如果能結成夫妻就最好了。

    君墨染的語氣非常惋惜：“以寒的死到底跟我有關係，受了我的牽連，徐仙是不會喜歡我們家evan的。”

    她知道柯以寒和徐沐的女兒叫徐仙，是君建國特意去打聽來的，她錢包放著君建國偷拍來的徐仙的照片。

    小女孩長得一半像柯以寒，一半像徐沐。

    溫涼茗安慰她：“總會有補償徐仙的方法，你多疼愛這個孩子一點。至於她和evan能不能成為青梅竹馬，能不能結婚，還是看緣分吧。”

    “嗯。”君墨染神情落寞，疲憊地靠著他的肩膀。

    年薄適無法猜測他們具體說了些什，隻抱緊了evan，感覺這個孩子有點可憐，還沒長大，在媽媽眼，就成了補償徐仙的一個工具。

    evan，好像就是為徐仙而生的。

    他不自覺地想，如果她和柯以寒沒有那個指腹為婚的約定，evan到底能不能出生？

    年薄適親親evan軟嫩的小臉蛋，眼前浮現君墨染對evan無微不至的護，立刻掐斷腦子荒誕不經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