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客人都送走了，年薄適抱著年玉澤，將感傷的君墨染摟進懷，手臂收得有些緊。

    “墨染，我們回去。”

    君墨染此時想靠著什東西支撐自己，一時貪戀這個懷抱，乖乖的，沒有掙紮。

    年薄適微微勾起唇角。

    墨染會變好的。他無比堅信這一點。

    月明星稀，燥熱的夜，令人難以安眠。

    君墨染翻來覆去睡不著。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她立刻接起來，生怕吵到熟睡的年玉澤。

    “喂？”她走到窗子旁邊，壓低了聲音。

    這個號碼，她剛看了一眼，是個沒有保存的號碼，但是看起來有點眼熟。

    “墨染，是我。”

    低柔微帶一絲俏皮的女音從手機聽筒中傳過來。

    君墨染清清淡淡地問：“蘇心悅，你怎拿到我的手機號的？”

    “這個嘛，自然是從君慕那拿到的。”蘇心悅輕巧地笑道。

    其實是君慕在接風洗塵宴之後去買醉，恰好她也去買醉，兩人遇上，她就拿到了君慕的手機，順走了君墨染的手機號。

    君墨染麵沉似水：“你找我有什事？”

    她自嘲，早就不該對君慕有期待，蘇心悅那些醜事都曝光了，被君家掃地出門，君慕還願意收留她，他們之間是真愛。

    真愛多偉大啊，可以淩駕在這個世界之上，可以超越一切倫理道德和法律，地球毀滅了，真愛也會永存。君墨染不無諷刺地想。

    蘇心悅笑嘻嘻地問：“你想不想知道柯以寒怎死的？”

    君墨染心髒咚地一跳：“你想說什？”

    “柯以寒是被人殺死的。”

    君墨染腦子一片空白，聲音微微尖利：“你說什？是誰？是誰殺了她？是不是你？”

    “明天上午九點，你到紅顏咖啡店去，對，就是你和boss相親的那家咖啡店。我告訴你真相。記住，一個人哦，你要是把消息透露給別人知道，我什都不會跟你說的。”

    言畢，蘇心悅幹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君墨染耳邊嗡嗡響，心神全部沉浸在柯以寒是被人殺死的這個消息中，連續回撥十幾次電話，對方都傳來關機的提示。

    她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握著手機，仔細回憶蘇心悅剛剛的語氣和言辭。

    明顯，蘇心悅應該是喝了酒的，但神誌清醒，應該不是喝醉了一時說的醉話。

    ——事實上，有柯以寒的命案壓在身上，蘇心悅去買醉，從來不敢喝醉，就怕自己酒後吐真言。

    她還從蘇心悅的語氣中聽出了絕望和決絕。

    君墨染感到了一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壓力，她幾乎是沒有猶豫，就下定了決心，去，一定要去！

    警局和梁律師、王偵探，調查這久，連一絲絲的證據都查不到，這是唯一為柯以寒伸冤的機會，可能一輩子就這一個機會了，她絕不能放棄！

    她坐到床邊，輕輕搖晃搖籃，看著年玉澤白白嫩嫩的小臉，眼前恍惚，舊事一幀幀地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