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艱難唯一死。
但死亡是否又是一切的終極?!
少年目光幽邃,神色疲倦而又孤獨。他現在急需一壺能讓人長醉不醒的老酒,他也是人,也會累。
但現在已不容許他喝酒。
門外窺視的俊美生大吃一驚,不能想象他究竟已經曆了什才會令他這般倦憊。
“我今是來請辭的。”
少年隨意地坐著,與他蒼白神色形成鮮明對比的發也隨意地披散下來。
“早有預料,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與少年對話的人竟也是同樣的疲倦,隻不過他整個人已猶如嬰兒尋求母親溫暖一般隱匿到了黑暗之中。
對麵的人仿佛迫不及待看他從這再出去,少年卻不那急了,畢竟著急的人一向會錯失良機。
少年麵帶微笑,蒼白的紅暈,似夕陽般。
“怎,這簡單就想打發我了?如果不按老規矩來一個七八圈你這就是純粹在癡人夢話。”
對麵的人已經急了。
“你太貪心了!最多一個來回!”
雙方自然都明白稍微的老規矩是什,這是一種暗語,隻有老朋友才知道的暗語。
這就像喝酒,有時候喝酒並不是純粹享受酒的香醇,而是享受一種美好的情誼。
少年已經掛上了勝利的笑,心滿意足地往老宅的方向回去,他相信,那個人會為自己抹白的,即使他什也沒。
“我又上了你的當了!”陰影中的人則是極度懊惱。
丟掉偽裝,那個引起萬千少女狂熱的俊美生已經變成一個少女,並且心翼翼地沿著一個男人的足跡來到他家。
少女的心已經繃緊,好像隨時都會炸掉,陡然之間肩膀就好像被什人拍了一下!
少女的魂兒都快要不見了,但她隻聽見一道聲音在她耳邊著什再沒有其他的什動作
“如果被她們知道自己熱戀單相思的俊美生是一個少女的話恐怕跳河自殺的心思都有了吧。”
好像兔子一樣驚慌的緊閉雙眼的少女驀然張開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陳玄,她的兩隻眼睛仿佛會話,好像再:你怎在這。
陳玄沒有回答。
路上。
少女忽然開口,問道“我就要走了,我走之後你會不會來找我。”
陳玄愕然,但很慎重,少女對他來不是一般的重要,至少不會讓他的胃受到地獄般的折磨。
這時候陳玄才陡然發現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他的胃口已經養刁了,如果少女走之後他怎辦。
陳玄認真至極地回答“不會。”
所有人都認為他的刀神斬鬼殺生如草芥,就連那個人也對他充滿了信心。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現在已經來到了懸崖邊緣,一個崩毀關頭。
迄今為止隻有半刀。
大祭司很危險,和他麵對的所有敵人都不同,他和他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至少迄今為止的半刀還不足以殺他,陳玄不會讓半點危險牽涉到這個少女身上。
少女卻以為自己已經了悟,驀然紅了眼睛,一腳踩到陳玄腳上,跑得飛快。“你混蛋!”
陳玄吃了一腳額頭上冷汗涔涔,好像被山巔的墜岩結結實實地砸了一記。
那突如其來的一掌實在太迅猛太可怕,以絕強修為封鎖空間要將他一擊必殺,刀才半出鞘就已經被鎖震而回!
即使他僥幸墜入深淵但也隻是一口氣吊在那勉強沒有死而已,如果不是大祭司顧忌他那未完成的一刀一定不會留在那而是回過來追殺他。
街道擁擠,人如潮湧。
人如潮湧,陳玄握刀緩慢前行。
真正的猛獸平常的時候是不會將它的尖牙利爪表露出來的,而是深藏起來,等待風雲變色的那一刻,在一切變化未變化的時候一擊必殺不留任何變化。
這就是他未曾悟到的變化,唯有殺戮的刀雖然淩厲凶猛但已少了最重要的一點靈變生機。
人聲不絕如浪濤,但不能亂他半點,來到陳宅,日已漸西遙,少女正坐在樹下光滑平整的石頭上,旁邊還有一頭可以走又不敢走的牛。
少女正坐在石頭上,癟著嘴巴,一襲白裙,雙手抱膝,手上一把鋒利的菜刀,可以看出來她還是很關心這頭牛的。
微風吹拂,樹葉浮動,似一個慈祥和藹的長者在關心著少女,少女卻仍舊劍眉緊促愁緒不解。
陳玄咧著嘴,感覺今額外的頭疼。
推開大門微風忽然又變成了狂暴的大風,整顆樹都似發怒一樣晃動。
雲抹霜白,長空如洗,長空如洗的上流雲倏忽地攪碎。
“我……”
陳玄剛剛吐出一個字,少女忽然橫眉怒目,“我什我,你還找我幹什!”
菜刀的刀鋒忽然也亮了起來,陳玄感覺自己有一個地方格外的涼。
“你……”
“你你你,你什你,連話也不會了嗎?我問你還來這幹什!”
少女的話擲地有聲,陳玄卻隻能無語苦笑,不知道什。
“今是我錯了。”
陳玄終於完整地完了一句話,鬆了一口氣,心好像落下了一塊橫亙已久的大石頭。
“你錯在哪了?!”
少女卻陡然一起劍眉,手中菜刀握得更緊,好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獸。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仿佛明悟了什晦澀難言的道理,陳玄以一種極端堅定沒有絲毫遲疑的語氣回答少女,少女這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可是遠比殺戮砍頭要麻煩的,少女的連擊遠沒有結束,隻是稍降了一點火氣。
這場對話一直持續到紅日如血,地昏黃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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