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遍地,落葉紛飛。
桃花深處釀桃花,溪水潺潺,潺潺的溪水帶著夏的熱烈。
桃花飛舞,如詩意的蔓延,有一人麵冠如玉靜頌古卷。岩雕石壘的古拙用具,一壺清茶靜靜沸騰。書生,書如星河生滅。
書生看著他似乎也有掩飾不住的驚訝,但也僅僅是驚訝,就像巨龍看見手下獵物僥幸逃脫不會有太多的情緒變化。
不多時茶壺已經霧氣蒸騰,滾沸如岩漿。
他的麵前是一具未盡的對壘,以宇宙為盤世界為子,又是誰與誰的對壘呢?!
書生笑容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我與鬱壘曾對局一盤,但此局未盡,若其餘凡夫俗子前來未免狗尾續貂,不知君可否與我對弈一局?”
“有對局而無賭注實在無趣。”
“你贏了,可以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好。”
風吹過桃林發出颯颯的聲音,一襲淡薄布衣的荼將一卷竹書放在大青岩,手如玉琢,唇如丹朱,眉似彎月,嘴角一抹微笑。
大青岩上承載著一方玉琢的大盤,深邃如宇宙,夜幕色。盤上三百六十五子。
他坐在一方較的青岩上卻是從死人堆了找了一襲浴火不燃的布衣,燦金色的陽光剛好照在他眼上,有些刺眼。
他率先見到的是一尊龜,龜紋千,項上長著鱗片猶如龍鱗,頭上生出鬆柏一般盤然屈伸的角,背上縱橫布列猶如遠古時代羲皇創出的八卦,可以知道的它經曆的歲月已經非常漫長,因為它的背上已經生成猶如星辰一般的孔竅,眼睛變成玄黃色,如背負著無盡的星辰,它的足就是支撐起的柱!它的尾巴就是傳中大禹王劃分九州的神物!傳中上古帝的河圖洛書就是龍龜獻出的。
而荼看到的卻是一隻神鳥,有三足,羽翼金黃如同浴火,昂首伸眉。
荼依舊是笑意溫潤,他卻已經看出不同,先手已經變化!
他其實並不懂對弈,這是極惡劣的一點,而這博弈的一局也是荼與鬱壘的殘局,這是更加惡劣的一點。
先手。荼的先手。荼出先手。
他的眼神已經凝重,卻麵無表情。
一片嫩綠的桃葉飄落,葉脈如符,荼拈住三足金烏,緩緩將它推到預定的軌道上,另一隻手撫住衣襟。
金烏動,猶如際的雷音轟鳴卻遠比雷音深邃。
荼的動作輕柔而又緩慢,就像一位飽讀詩書深明大義的君子在緩緩推著卷軸,從容不迫。
命運豈非就正如一隻推手在擺弄著一切?!
麵無表情,大青石上,盤中隻剩下十五子,如困龍之局,已到死路。
荼笑意漸濃,羽扇輕搖。
他的神色未變,臥推龍龜,荼的眼中閃過一抹異彩,猶如欣賞一個不錯的藝術品。
荼繼續落子,落子如屠龍,屠地之大龍!一子既落,九死無悔!
“。”
這笑聲究竟是在笑什?!
雙目一閃,但還是沒有任何變化,他開始落子,龍既困,走偏鋒!
日中,日光更毒辣。
易子,宛如山海變遷,星河倒運!
轟隆隆的聲音回蕩在桃林的方寸之間,他卻充耳不聞。
他的十五子已落九子,荼也不得不慎重起來,羽扇不知何時已經停止扇風。
不知是否是陽光太過毒辣,少年的背後已經濕透。
盤上,龍戰!血玄黃!
因已懷抱必死之心故此必空前慘烈!
收起羽扇,荼目光閃爍,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此戰你贏了,我輸得心服口服,想不到你竟可做到這種地步。你的女人,還有你的刀,都還給你。”
他麵色平靜,沒有什,將刀插回腰間,隻是步履已經有些蹣跚。
贏得這樣一局對弈對任何人本都不是輕鬆的,更何況還是這樣一局困龍殘局,這是極不公平的對壘。
荼已經消失。
“阿玄!阿玄我太激動了!想不到我還能再看見你,這些你都經曆了什,又是怎逃出來的?!”
他正要轉頭,黃楊暮時就已經飛撲過來撞進他的懷,俏臉含淚猶如朝辰的花淚,飛速問他,白站在她旁邊也興奮地鳴叫著。
“你是怎樣打敗那個怪人的?”在她的眼中荼還有鬱壘就是不折不扣的怪人。
他的臉上也露出一抹難得的笑,恍如冬日堅冰消融,這世上本就很少有人能夠抵抗這樣純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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