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珠簾,人如玉。殘陽照遍,西風烈。
峽穀前七駿馬長驅直入。
七駿馬奮蹄拉起七寶車。
七寶車上茶霧蒸騰。哪七寶?仁、義、禮、智、信、中、恕七品。
馬如龍,踏遍千山。
七寶車中師延與他相對而坐,卻仍舊刀不釋手,旁邊是餘采薇。
餘采薇手執白瓷杯,酌茶湯,忽然感到一陣的別扭,索性一飲而盡。
但如此牛嚼牡丹的喝法除了收獲些微的溫暖之外毫無任何雅致的韻味。
俏臉微紅,兩抹酒渦微顯,她從幾歲開始就偷喝自家釀的酒,始終覺得還是酒的那種火辣如刀的滋味過癮。
師延有些啞然的笑意,他的年齡其實已經不,這一點從他披散的白發和溫潤成熟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早已經沒有了年輕人那種敢於挑戰一切的銳氣。
所以他並沒有什旖旎的心思。
餘采薇對於自己這種已可堪大煞風景的行為並沒有放到心上,反而好奇地看著她眼前這七弦的琴。
對於琴,師延並沒有那些少俠“藏器於身,器毀人亡”的心思。
“忘情於山海,寄意於樂中。”才是他心中所樂。
“這是琴,傳由伏羲氏所創。此乃吾七弦琴,伐梧桐之木,響地正音!”
案幾上,一琴,一香爐,幾杯清茶,琴弦有七紋路古拙而素雅,香爐清香嫋嫋,茶杯中茶湯清澈照見己身。
轉瞬之間仙山山門已至,七寶車停在那,那個麵貌極黑的車夫將車拉走,餘采薇後來才知道,他叫羅宣。
師延笑道,“吾此行乃是赴約,故此不便久留,還望友海涵,然日後吾等尚且有相逢之時,就此告辭。”
“告辭告辭。”
“告辭。”
餘采薇和他都有些不習慣離別場麵,因此也不知道該什。
仙山潮音四起,紅花綠樹,境地幽邃,入目處白玉為階,抬頭望長空如洗。
有一唇紅齒白的童兒躍步而出,白衣佩玉,麵容肅穆。
階梯下人如蟻聚。
餘采薇站在那仍舊站在那好奇地打量著,她取名的“阿呆”就在那按刀而立從沒人敢靠近她三尺之內。
一個衣著華美的富家子一臉欣喜若狂,眼睛賊亮,“我知道了!一定是讓我們登頂階梯,勝者為王。”
“笨蛋!仙山的試煉又豈是這簡單,必然有大機緣大玄妙!”
一位負手而立的公子蹙眉道,可是他也沒有參透個中奧妙。看著富家子的臉龐餘采薇竟然有一種驚豔的感覺,餘采薇自己嚇了一大跳,開始懷疑起自己的人生。
人如蟻聚似潮湧,肅穆無聲,都在等待著那童兒開口,豈料那童子隻是環視一周便驟然消失。
仙山是人族勝地,有神人坐鎮,可是階梯下的大多也來自大族豪門,即使是寒門子弟也屬才一流,曾幾何時遭受過這等輕蔑待遇?!
階梯下立刻暴起如山崩爭論如怒浪,唯有少數人才察覺到不對勁的情況。
就在時仙山山門下階梯左右湧起一股幽霧,幽霧起階梯已在腳下,並且這幽藍大霧仿佛蘊含一股奇異力量令人不辯東西難分南北。
篆刻奇異符文的白玉階梯閃爍一層亮光,令這符文愈發清晰。
“拾級而上,勝者為王。”一道清冷的聲音響徹四野令聽者為之一振。
餘采薇聽見這聲音察覺到不對,此刻洛伽山於此地試煉者不下千萬但卻隻截取百人,若是勝者為王又該如何甄別?!
踏上白玉階,餘采薇回頭望,發現四周之人皆被這大霧三三兩兩地分散,幸運的是阿呆不知道是什原因一直在她左右。
但就在此時她腦海中忽然一震,一道玄玄莫名的符紋忽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但卻隻有殘缺的一段。
繼續上符紋出現愈發頻繁卻雜亂無章令人難以兼顧,隨著符紋的拚湊一股氣息出現在體內!這股氣息如山中的一股冷泉令她因為拚湊符紋愈發枯竭的精神一陣舒適。
直到登頂白玉階,餘采薇一震,終於看清符紋拚湊完整後的畫麵!
是一軒古琴!
她不知道的是,隨她一道登頂的人雖同樣有觀想圖卻不同樣都是古琴。而隨她一起要登頂白玉階的人也唯有她不曾感受到隨幽藍大霧一起出現而愈發恐怖的重力!
看著餘采薇仙山山門前一個個已經被汗打濕衣衫的人或多或少些驚異。
最先出現的富家子整了整衣衫,輕啟朱唇正要上前,“阿呆”已經站在了一個極微妙的角度,持刀冷厲地看著。
富家子一呆,正要挑另一個地方繞過去卻陡然驚覺自己無論按哪個角度走過去他手中的刀都能輕易將自己斬殺!
這是極微妙的一種感覺,非曆經殺劫的頂尖驕人物難以想象。
正如龍與虎的對壘一般。
但他的年齡分明也不大!她敢以族中望氣術聲譽保證,此人絕不超過十六!
虞夢也走了過去,雖然表情依舊輕鬆,但神色已如鉛汞般凝重,以如此人物何以甘願為這女子護道?如此驕了得,即使族中也不多見。
但今日並不是一個好時候,無論從哪個角度而言。
“靈兒,走罷。”
姚靈兒一愣,下意識地就跟了過去。然後就是陡然驚覺,為什本姑娘要跟過去?!而且這子看起來有一股熟悉的氣息。
餘采薇看著她婀娜的身姿居然入迷般地一愣,然後就是打了一個劇烈的寒顫!為什?!為什我會對一個簪花敷粉的紈富家子有興趣!
一處靜室之中,師延啞然失笑,但年逾數百的師延並不是坐在前列,而是坐在晚輩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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