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我自己來。”男人沒好氣地倒了半鍋水，開始煮螺湯。

    等水沸騰的時候，男人走出來，指著崔思煙的鼻子數落道：“你也不搞一下店麵衛生，別人還以為我們是賣垃圾食品的，難怪沒客人來了。”

    “誰沒客人來了？我們倆不是嗎？我覺得老板娘服務很周到，倒是你一個打工的在這嚷嚷什？吵死了。”莫淩笑往後一仰，道。

    “我，我是這的老板！”男人看莫淩笑氣勢不凡，頓時收斂了許多。“請問你們吃好了嗎？”

    “哦，吃飽了，歇會兒。”莫淩笑懶洋洋地。

    “啊！”不知什時候溜進廚房的男孩尖叫著鑽進男人的懷，聲音發顫：“爸爸，鍋麵有人頭啊，有鬼啊！”

    “你瞎什呢，大白的有什鬼！”男人沉著臉，不去教訓孩子，居然去指責崔思煙：“我都了別讓他看那多電視，你還給他看。看吧，給恐怖片嚇著了！”

    事事都中槍的崔思煙攤開手，：“你兒子非要偷看，我可發現不了。”

    “你給我等著，回去再教訓你。”男人感覺讓外人看了個大笑話，讓男孩站在一邊，自己去廚房。

    我站起身來，向廚房看去。廚房和大廳隻用玻璃窗和半堵牆隔著，也是為了讓客人看著放心，所以我很輕易地就看到了那鍋東西。

    鍋的水燒開了，正咕咚咕咚翻著泡泡，白色的浮沫在水麵上飄動，看起來一切正常。

    男人用勺子撈了撈，隻舀出來幾個開口的螺。

    “哪有什人頭，你看錯了！”

    男人高高舉起勺子，給男孩看。

    那男孩卻捂住了嘴巴，表情誇張：“爸，你勺子上有個人頭！”

    我們幾人看著那勺子，默然了。頭就隻有一個貝殼，肯定是孩子在撒謊。

    “你少捉弄人了，還吃不吃啊你？”男人丟了一把麵條下去，不悅地。

    “我要吃炸雞，我不吃這個！”男孩脖子一仰，頗有些英勇就義的感覺。

    “少吃點垃圾食品，不然長大了就跟她一樣窩囊！”男人口中的那個她，自然就是崔思煙。

    崔思煙俯下身，對我：“這是我的電話，明我們再約。”

    “好。”我接過紙片，笑了笑，：“明見。”

    “記得收錢啊！”男人一邊盛麵，一邊囑咐。

    莫淩笑塞了張一百塊錢給崔思煙，臨出門時，她又悄悄塞回來：“真的不用了。”

    莫淩笑沒什，像是接受了。但當我們走到拐角處時，他把一百塊錢折成巧的長方形，放在了掌心上。

    一秒後，錢憑空消失了。

    “你什時候會變魔術了？”我舉著他的手掌上下翻看，頗覺神奇。

    “別看了，我給塞回她兜了。”莫淩笑笑眯眯地伸了另外一隻手來，“想趁機揩油是吧，來，這隻手也給你。”

    “沒興趣。”我放開他的手，：“我這幾真是看了足夠多的熊孩子了，她怎能忍受在這樣的家庭生活？”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能怎的？”

    “我都不想生孩子了，要是生出來像他們那熊，我非氣死不可。”我嘟囔道。

    “那是家教問題，最適合養孩子的人在此，你什都不用擔心。”莫淩笑拍拍胸脯，笑道。

    “僵屍也能生孩子？”我詫異地問。

    “為什不能？”他反問道。

    “呃。”僵屍再怎能會跳那也是一具死屍，就是詐屍詐得厲害而已。按理，他不會呼吸，心髒不跳，沒有血液循環，應該沒法。

    “你想知道，我們可以來試一下。”他的臉湊了過來，在我麵前放大。

    我想得正如神，猛地一抬頭，鼻子就撞到了他的下巴。

    “哎喲喂，我的下巴啊。”我還沒吭聲，他倒給我告狀了。

    我揉著我可憐的鼻子，：“你碰壞了我純然無添加的鼻子，我還沒揍你呢。”

    “沒關係，我的鼻子更好看，孩子的五官最好像我。”他笑眯眯地。

    “臭不要臉的。”我瞪他一眼，率先走開。

    我們租住的公寓還差點家具，趁還有點時間，我們添置了點玩意回來，把公寓布置得更舒服點。

    莫淩笑這家夥有個怪習慣，經常會去找老趙折騰點便宜的屍油回來，倒在浴缸泡澡。我隻知道他隔三差五就會在浴室邊泡澡邊唱歌，至少一個時才出來，可我不知他在泡什。

    直到某，他忘了鎖門，也沒有發出聲音。我還以為他不在，等我進去後一看，他就在浴缸閉目養神，臉色蒼白，缸是滿滿的、黃油油的液體。

    從那以後，我杜絕了浴缸，堅決隻用花灑洗澡。

    今晚，他照例又去泡他的屍油澡，還給我美其名曰“做spa”。我搶先洗了個澡出來，把空調開到合適的溫度，躺在床上玩手機遊戲。

    我新下載了一個手遊，正在等它更新補丁包。遊戲定格在初始畫麵，進度條龜速移動著。我盯著久了，不免就發起呆來。

    “嘩啦啦”

    我的耳邊竟有了隱隱的海浪聲，或許是手遊播放的背景音樂。

    但水聲不斷加強，像是置身於海邊。我拿起手機湊到耳朵旁一聽，什聲音都沒有。

    我坐起身來一看，臥室的地板居然漫進了藍色的海水，海浪層層湧來，清澈的水中可以看到細碎的沙子。

    我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便趴在床上看向地麵。沒錯，那都是貨真價實的海水，我還能聞到海麵獨有的海腥味。

    我伸手摸了一下，海水透骨的冰涼，沙子也細膩柔軟。隻須臾的功夫，水就漲到了我的床邊，與平麵齊高。

    還差一點點，海水就要漫進我的床鋪了。我直起身來，卻不敢再動，生怕我的重量會壓得床墊下陷，給海水打開一個缺口，湧進來毀掉房東的家具。

    我握著手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事。這都是真正的海水嗎？可是我身在高層，除非外麵全被水淹了，它們才有機會湧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