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人財路猶殺人父母,掘墳者他日無葬身處 阿薇不禁想到了爺爺那晚上與她回憶起喬家先祖的事情, 以及爺爺對自己的多番叮囑, 生怕自己行差踏錯。
難道爺爺是想告訴自己,辰軒和喬家先祖一樣是了不起的瓷器修繕大師, 並非普通補瓷匠?
看著書案前忙碌的翩翩身影, 她覺得自己的猜測沒有錯,從前他來攤上的時候, 就已知他的富貴, 如今若他是個街挑子, 那是如何也匹配不上了。
原來她嫁的人不僅心善, 更是個有本事的。她是越發覺得, 上待她不薄了。
晚飯時,阿薇鼓起勇氣,盡量與他多話, 好讓兩人盡快熟悉起來, 辰軒卻隻是用一兩個字回答她。
好在桌上的菜吃得幹淨, 阿薇才收起了失落。
這日, 直到深夜, 辰軒仍在書案前忙碌, 手邊放著三五個待補的瓷器。
阿薇等到眼皮打架, 想等他忙完了,與他幾句話, 卻遲遲不見他停手, 她終於忍不住走到書案邊, 低聲道:“早點休息吧。”
辰軒沒看她,隻看著手中的瓷器,“你先睡吧。”
阿薇實在困了,見他冷漠又專注的樣子,不好再多什,轉身上床靠睡下,心卻想著一件大事——明可是回門的日子,他不會忘記了吧?
辰軒估摸著她差不多睡著了,才放下了手中的活兒,將那些待補的瓷器收了起來。
揉了揉眼睛,他實在有些疲憊了。他並沒有夜以繼日作業的習慣,隻是不習慣屋子多了個陌生人,不想費神和她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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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心擔心著回門的事兒,阿薇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第二日在色稍明的時候就醒來了。
輕手輕腳地洗漱整理一番後,見辰軒側躺在地鋪還未起來,她想他昨夜一定睡得很晚,便將門心關好,在廚灶前忙碌起來,做好早飯,肚子有些餓了,聽屋並沒有起床的動靜,就取了自己那份先吃過。
洗刷了碗碟,回屋見辰軒還躺著,阿薇悄悄在他席邊蹲下。
她很想要叫醒他,因為色已經大亮了,這離水竹村的路程算是遠了,要是他再不起床,估計到了那便是午後了。
可看著他熟睡的樣子,又真的不忍心叫醒他。
此刻已有微光透過竹簾射入,阿薇大著膽子,埋下頭去看他,能如此近距離地看清楚他的臉,還是第一次。
這兩日他的臉都是緊繃著的,這會兒他睡著,臉龐卻顯得十分柔和,和她夢的人更接近些。隨著呼吸,他兩扇睫毛微動,在淺淺的眼窩上投下幾絲陰影,竟有幾分孩童的純真。阿薇伸手觸了觸自己的睫毛,覺得他的睫毛比自己的長很多呢,真想也伸手摸摸他的睫毛。
她咬著唇,真的伸出手去——
這時,辰軒的身子卻微微動了動,她立馬嚇得縮了手。
似是早晨有些熱,他伸手掀開了一角被子,眼睛卻沒有睜開。
阿薇緩緩吐出一口氣,卻見他這會兒露出了僅穿著中衣的上身,中衣很薄,透出麵緊致而曲線分明的胸膛和臂膀。
毫無預料地瞧見這些,阿薇頓時麵紅耳赤,趕忙起身,靜悄悄地退了出來。
她決定,不打擾他休息,今就一個人回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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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到了鎮上,阿薇想著不能空手回去,便去市集買了些實用的東西,諸如雞蛋、米糧、豬肉之類。還好得爺爺給了她一個錢袋,今日便排上用場了,她付錢時才第一次打開看,麵可是有足足二兩銀子。
到得水竹村,一路回家途中遇到不少村民。阿薇主動與他們打過招呼,發現他們看自己的眼神竟有些複雜,待相互走出一段距離了,她還隱約聽到村民們在背後議論著自己,卻聽不清是什。
或許是新婚丈夫沒有跟自己一起回來,村民們少不了碎嘴一些,她並沒多想。
回到兩日不見的家中,阿薇倒有些興奮起來。謹聞聲迎了出來,看到是姐姐,立馬撲到她懷,哇哇大哭起來。
“姐…姐…你沒事兒吧?”謹感受到姐姐溫熱的氣息和完好的軀體,把她抱得更緊了。
阿薇不由失笑,真是沒想到回家會是這番景象。
“我好著呢。”阿薇揚了揚手中的口袋,笑道:“我還給你和爺爺買了好多好東西呢。”
阿薇扭動了幾下,見謹沒有放開自己的意思。這時,月蘭也聞聲從廚房出來,她係著圍裙,看來是在廚房幫忙。
“阿薇,你沒事兒吧?”月蘭也緊盯著阿薇,認真問道。
阿薇覺得莫名其妙,“你們這是怎了?”怕她嫁過去受苦了?
謹抬起頭來,“姐,有人——”
月蘭打斷了謹,“阿薇,你家那口子怎沒來?”
阿薇如實道:“他昨做活兒做到半夜,今還歇著,我改日再讓他隨我一起來。”
月蘭點頭哦了一聲,又告訴阿薇,喬老頭去鎮上擺攤了,一會兒便會收攤回來。
沒想到爺爺今會出攤,阿薇想到他一個人既挑擔子又拿工具箱,還不知如何辛苦。她讓月蘭替自己忙著,打算下山去鎮上找爺爺。
見姐姐出去了,謹嘟著嘴,問月蘭,“幹嘛不讓我話?”
月蘭歎口氣,“你看你姐完好無缺,身體正常,就當那我的話是謠言吧,她知道了反而難受。”
知道這傳言了,是個人都會害怕,害怕自己的枕邊人某會不會克死自己。再加上知道自己最親的爺爺明明曉得這些傳言,還是把自己嫁過去了,豈不是更加心寒。
既然阿薇與那鰥夫已做了夫妻,月蘭覺得,再這些,自己就是做了壞人了,萬一那傳聞真是謠言呢。隻是才兩,鎮上這個傳聞就傳到了村,傳得人盡皆知,月蘭不知道,能瞞阿薇到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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