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輩戊是最張揚的人了。

    他喜歡打籃球，常常和班中同學一起到鄰近學校比賽，出出入入，那個派頭，比世界的籃球明星還得尺。他經常故意用舌尖舔著嘴唇皮話，起話來都走了音，變了調，滿腔輕佻，似乎不這樣，就不能表現他球藝高超，身份高貴似的。他經常用右手把頭發往左邊撥，撥得多，定了型，好像一片剪得整整齊齊的茅草搭在一旁，整個頭發像木偶戲中的醜角“白鼻仔”注重自己形像所理的“花旗裝”1。木偶戲中有一個公式段子：“白鼻仔”往往是惡霸或衙內，搶美女，幹壞事，禍國殃民，最後犯法被砍頭，砍頭前插科打諢：要求儈子手給點麵子，手下留情，別破壞了自己的形像，砍頭時不要砍壞了“花旗裝”，看著同輩戊那番“假叻”的樣子，真有點似“白鼻仔”，所以同學們拐個彎，私下都叫他“花旗裝”，實質是“白鼻仔”的意思。

    他學習成一般，為了掩飾，埋怨到打球上，如果不是沉迷打球，憑他的聰明，誰的成績也比不上他。在打球上，他確實堅持得很好，早操前打，晚飯後打，打完用凍水衝涼，以示身體結實，即使冬最冷時也一樣，所以，身體確實不錯。

    國家要來招收飛行學員，男同學們可高興了，踴躍報名，好像報了名就是飛行學員似的。可是到縣武裝部一體檢，第一剩下三個同學，第二剩下兩個同學，第三，隻剩下“花旗裝”了。“花旗裝”回來之後趾高氣揚，他把最後一的體檢情況得神乎其神，衣服全部脫掉，光溜溜的讓醫生再檢，牙齒都被醫生用錘子重新敲過，還檢查身上有沒有指甲大的疤痕，如果有，都要被淘汰，甚至，還有戴眼鏡的女醫生在場細看呢！最後向同學們宣布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幾後，武裝部長將要親自駕車接他到地區複檢，如果及格，他就是飛行學員了。

    那幾“花旗裝”的飲食起居可心了，絕不再打球，生怕摔倒，跌傷，擦破皮；也不用凍水衝涼了，怕感冒；更不外出，怕吸入灰塵引起咳嗽導致肺病影響複檢。

    之後確實有人來把他接了出去，但好像不是武裝部長來接，也沒有汽車。過二才回來，回來之後可不得了，空軍司令也沒他偉大。

    他告訴同學，就要到省城去複檢了，上級叮囑他這段時間要特別注意。乖乖，上級的話簡直是皇帝的口諭，比金科玉律還該遵守。

    他不再上課，已是飛行員了，還上什課？於是到學校的圖書館去翻找飛機或飛行類書籍，不知他找到沒有，老師不知情況，也不去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