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鳳眸烏亮,在霞光夾雜著突來的光線,麵上神色沉靜,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是師姐擾禮了。”魚白真溫和地一笑,擱下這個話題不談。
連生變故下,紀明旭本就在心神動蕩之際,聽到這個妖孽放過他這個問題,渾身緊繃的氣息,頓時稍稍一鬆。
魚白真心頭一動,更加確信了她所猜測的事情幾分。
紀明旭果然是專門來對魚家子弟出手的。
想起來,早先在主峰上,放出神識掃視,試圖幹擾她頓悟入道的長老一派中,她記得就有好幾位,都是紀姓的元嬰長老呢
魚白真偏了偏頭,注視著紀明旭。
對著紀明旭有些迷茫地投過來的視線,她直視過去。
魚白真一雙鳳眼中,眸光明亮,似盈有神光湛湛。久視之,對方心神仿佛都浸陷入她瞳中無形的漩渦中。
紀明旭隻看著麵前姑娘白皙的臉上,濃密鴉黑的睫毛一扇一扇地,輕輕顫動,他目光微微露出迷茫之色,感覺自己,好像要被她眸子忽明忽暗的光給迷惑了,那光芒愈發地盛,像盛了星子,瞬動的眼神,晃地他頭暈得很。
一瞬間,他心仿佛無知無覺,思緒放空著,先前胸膛中翻滾著的惡念,也如水過無痕般,暫時記不起半分。
紀明旭同時聽到了她的話。他反應過來,傲然地睥睨了她一眼,轉眼又輕哼一聲,
“原來師姐也知我是紀家子弟的。”
他神情中有著年少肆意的驕橫,不甚在意地道:
“待師姐入了內門便知。光我湛盧峰南北兩峰就是玄品靈泉三眼,微型洞有七,池有一,煉體飛瀑四,皆是受生地養的玉靈脈孕育造化而成;先師的劍意烙印,就留下劍池一座,劍壁七台。
我劍峰弟子修行自不依賴外物進階,內門中從無那眼皮子淺的去取留私用,故這些都靈氣蘊然,萬年不減。這些平日都是峰上弟子公用的,憑月度劍堂考績,內門弟子可以隨意申請使用來打磨修為;若是要突破進階,或修習特殊劍法秘技,還有白玉堂的授師出手指導和護法。”
他那白淨玉麵上,露出不屑一顧地鄙夷,
“誰會眼巴巴地東奔西走,貪那不過一夜的濃鬱靈氣,擾了自己的清修和打磨。”
她心下感歎了一下,他何苦如此貶低他人的修行,這紀明旭當真是個朱門酒肉臭的紈。
修行有萬般法,眾生皆奔碌。不過是一些資源,他有,人無罷了。他們世家中針鋒相鬥,陽謀陰策盡出;他現今在此,糾集狗腿殘害他人,麵敵而不自知,又同那算著時間來水澤之畔修煉的眾修有什不同?
在她看來,那些外門弟子雖是汲汲營營了些,但比他這廝要道心明定,光明磊落得多。
她暗歎一句無故纏因果,業障種難消,麵上也不將此念顯露出來,隻溫聲地開口問:
“聽紀師弟出身大族,見識不凡,想必對湛盧峰上諸事是熟悉的很。師姐也算初來乍到,對這山海水澤上的護峰大陣多有不解,眼下又得須在日落之前盡快上山到執事堂報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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