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膠來到房門邊,拉開一條縫,往外瞧。
走廊,躺著不少屍體,有文職人員,有士兵。
啪膠要的是後者。
他貓著腰,迅速行動,將一名士兵的屍體拖回房間。
剝開軍裝,屍體依然有些溫熱。
溫熱的觸感,溫熱的氣味。
啪膠感覺手在發燙,臉在燙,心也在燙。
士兵當然是女性,並且麵容姣好——盡管她已經死去。
而啪膠,他還是一個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處男。
生活安穩下來之後,精力旺盛的他,不是沒動過找人泄欲的念頭,可惜,東獅國沒有妓女。要正經談個女朋友,他又不肯,並且即便他肯,以自身條件,也基本不會被女孩子看上。
盡管在工廠的生產線上和倉庫,那些用材料製成的假女體讓他摸到想吐,看到反胃,但真實的、帶著溫度的**,他還是第一次碰觸——
在這樣的處境,以這樣的方式。
好奇之下,他掏出士兵的口袋一張兩人的合影。
應該是士兵和她的愛侶吧,挺幸福挺甜蜜的樣子。
邪火敗退,啪膠恢複了理智。
在混亂之地挪金鎮,他見過各式各樣的死難者,各種不忍目睹之慘狀,都有。
之前他看到這些士兵的犧牲,心中沒有多少憐憫。
士兵,它就是一個名詞、一個字符,隻是為了書寫戰爭史詩而存在,隻是構成那些宏大篇章的基本元素,一個君王、一個帝國所建造的危聳入雲的功業豐碑,是必須要以無數士兵的屍骨為地基的。
看著士兵們倒地、死亡,看著他們的生命被死神抹去,就如同把史詩與篇章之中那些無價值的筆墨統統擦掉、抹淨,以使英雄的形象愈發突出、光芒愈發耀眼,人們的心中不僅沒有不舍,反而默默產生快意——死吧,快死吧,你們死得越多越好,幾萬,十幾萬,幾十萬,上百萬……
啪膠把那張合影放回士兵的襯衣口袋,表情嚴肅,輕道一聲:“得罪了,一路走好。”
這,算是表達了一點對於生命的理解和尊重。
但是,該下手的,決不含糊。
啪膠不免粗魯地扒下軍裝,穿到自己身上。
壓低帽沿,他摔門而出。
外麵情況有變。
就耽擱了這短短幾分鍾,戰鬥突然已經進入尾聲。
帝國的軍隊,好似轟然湧動的潮水一般,朝著四麵八方退去,撤離省政府這座孤島。
崩潰?敗退?
軍人職,如此重地,不是應該戰至最後一兵一卒?
啪膠飛奔,下樓,穿過綠化區域。
一路暢通無阻。
大部分官兵已經撤至外圍,少數遊兵散勇四處奔逃,自顧不暇。
那些上班的政府職員,要緊鎖房門,藏於室內,要也是像無頭蒼蠅一樣向外逃生。
看來這一仗,雄綱道是贏定了。
區區數人,痛擊千軍萬馬而潰之。
心目中的英雄們,將如何直搗巢穴,生擒敵酋?
內心被一股巨大的拉力牽引著,啪膠恨不得自己能飛起來。
追蹤道將的難度,並不大。
對啪膠而言,辦公大樓的內部像座迷宮,但隻要沿著屍體和血泊,沿著打鬥與破壞的痕跡,就不愁找不到目標。
他忽然放慢速度。
前麵氣氛有異。
通道的盡頭,是一個會議室,兩扇木門閉合,牆邊倒臥著一隊士兵,至死緊握武器。
她們的創口和流出的血,仍然是最新鮮的。
“王鄰汝,你竟敢叛變投敵、臨陣倒戈?!”
木門後麵,氣急敗壞的咆哮聲,回蕩在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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