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帶我去哪?”
雁平問道。
“去你想去的地方。”
江流會心一笑,神秘地道。
話音剛落,雁平還想追問,便見江流手指屈彈虛空,附近的時空頓時凝結。
緊接著,雁平隻覺一陣旋地轉,黑暗傾覆了視野。
“快去快回。”
江流透出虛弱的聲音,從極遠處傳來,斷斷續續。
雁平輕輕點頭,他不清楚江流做了什,但並沒有感覺到江流的惡意,便沒有過多猜疑。
如今的他已經瀕危,最差的結局不過是早死一會兒罷了。
夜間的樹林,隻有幽咽的蟲鳴,雁平定了定神,看向漆黑的四周。
嘀嗒的血跡,從胸膛處淌落地麵。
雁平神色一動,他驀然看向一個方向,趔趄著跑了過去。
胸膛的劇痛,生機的加速消散,都無法阻擋他的腳步。
隻是此刻的他,沒有意識到,自己身後跌落的血跡,盡數消逝,似乎從未出現過那般。
雁平不顧一切地極速掠過樹林,身形奔馳間他意識到了什,抬手覆於臉龐。
手指落下後,一張麵具遮蓋了蒼白的麵容。
然而下一刻,雁平疾馳的身影一滯,他悶哼了一聲,麵具碎裂開來,變得殘缺。
露出的下頜和嘴唇,湧出一股殷紅的血腥。
他強忍著喉嚨的腥氣,勉強站起身來,身子晃動著繼續挪步。
不遠處,篝火越來越微弱,一個白發少年躺倒在篝火龐,臉上布滿了冷汗,神情恍惚痛苦。
雁平能夠看到白發少年的目光落到了近處的屍體身上,他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跡,慢慢走了過去,從屍體上摸索出了一個藥瓶。
他拔開木塞聞了聞,一陣丹藥的清香沁入心脾。
“斷中的毒,似乎解藥就是這個了。”
雁平修為極深,稍微凝神探查,便清楚白發青年究竟出了什問題,並且能夠瞬間確定解藥。
這時候,他已經隱約知曉江流做了什。
所以沒有用自己的內力排出毒素,而是讓雁斷服下了解藥。
臨死前,還能再見,無憾了。
雁平想要撫摸一下雁斷稍顯青澀的麵容,最終卻是頓住了。
“斷,不論發生了什,兄長永遠愛你。”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他輕輕的來,亦輕輕離去,甚至連一句訣別,都成了奢侈的願望。
似喃喃細語,似潤物無聲的春風十,終究是唯有他自己聽聞。
在這片過去的時空,他的所有痕跡必定被規則磨滅。
雁平遠去的腳步微頓,他抬手攥住了洞穿胸膛的那柄劍刃,遲疑頃刻終是歎息著放下了手。
喂雁斷服下解藥,已經是忤逆了他原本的死劫,這是抗命、改命,這片過去的時空,隻能夠承受這些了。
雁平最後流連了一眼雁斷遠處的朦朧身影,身形伴隨著簌簌林風的吹拂漸漸消失。
與此同時,山巔的江流麵目猙獰,規則對他的壓迫和反抗,著實足夠狠辣。
若非是親眼所見,江流很難相信,這樣充滿力量的規則,會是來源於一個即將消亡的時空。
“看來篡改本時空的過去,對規則的破壞性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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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沉吟不語,他抹了抹唇邊的血痕,暗中思量道“規則啊……”
“來了……”
他驀地心頭一動,抬眼看向蒼穹,一股與這片地息息相關的氣息,逐步逼迫過來。
“你不該活著!”
古老眼眸與李主的大掌暫時旗鼓相當,即使落入下風,亦能很快扳回局勢。
兩尊古老的存在,開始陷入了膠著。
而古老眼眸從最初的震驚恢複了理智,他抽空粗粗推演,竟是察覺到了極其恐怖的端倪。
眼前這大手的磅力量深處,是一座座相互製衡、相互配合的陣法。
而盤旋於那些陣法之內的,便是縷縷並不濃厚、卻深刻無比的沉沉死氣。
這是一個死人的手臂。
獨孤一族的老祖暗驚世間的底蘊之深,竟然能夠將死人複生,借此來對敵。
“逝者已矣,即使勉強複活,亦存在太多限製,難成大敵。”
古老眼眸的見識極廣,他認定李主是死而複生,因此一瞬間心思如電轉,在與李主手臂糾纏的同時,神念隱晦地波及向遠方。
“找到了,啊!”
他堪堪躲過李主巨掌的拍擊,高空被巨掌拍碎的勁風,蘊含著大道的真諦,化作一柄柄穿金裂石的利刃,切割著古老眼眸。
古老眼眸由於探查到了包括王不敗在內的十道潛藏身影,因此稍不留神便分了心,待到他意識不對勁,勁風凝結的利刃,已然裹挾著大道真諦,撕裂了他的近前防禦,直挺挺地洞穿了他那對飽含森羅萬象的滄桑深邃瞳孔。
與此同時,李主的巨掌再次攻了過來。
古老眼眸被利刃割裂瞳孔,溢出了赤黃色的血跡。
汩汩血跡湧出了眼眶,緩緩流淌向半空。
霎時間,整片地開始悲鳴,淒厲的顫鳴,猶如世間的哀嚎哭泣。
顯然古老眼眸流淌的赤黃血液,對於這片地是致命的劇毒。
李主明白這一點。
這赤黃色的血液,是獨孤老祖的本源力量。
獨孤老祖作為入侵世間的敵寇,他的本源力量,自然是與這世間格格不入。
如今世間的命數將近,世間本身的意誌又已轉生,這直接導致這片地脆弱不堪。
而與這世間格格不入的獨孤老祖本源力量,就成了一股劇毒。
若非如此,世間不會本能地淒悲嘶鳴起來。
李主即將拍落的大掌一滯,旋即如電似影地向著墜落的赤黃血液抓攝過去。
眨眼間,他將赤黃血液盡數納入了掌心。
但聞嗤嗤作響聲不絕於耳,李主金燦燦的手掌冒出被腐蝕的陣陣泛黃煙霧,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僅僅是這騰起的煙霧擴散開來,便讓其所蔓延之處失去生機,大地荒蕪幹涸,萬物灰飛煙滅,空彌漫著海枯石爛的黯淡與灰白。
李主原本是想要徹底封印這來源於獨孤老祖的本源力量,奈何這赤黃血液的霸道超乎想象,他覷了這看似毫無威脅的本源力量,導致抓攝的瞬間為之腐蝕,鑽心的疼痛令他動作一頓,便使得那霧氣不受控製地蔓延開來。
幸運的是,霧氣很淡,因此波及範圍不大,沒有造成生靈塗炭。
但即使如此,亦是讓李主心下一凜。
這僅僅是獨孤老祖微不足道的幾許本源,竟有如此恐怖的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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