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真單純,權衡利弊的選擇而已。”
祝無山笑吟吟道,“如此簡單的付出,難不成我要嚴詞拒絕?”
“你是一個女人……”
梁山噎了噎,他覺得無話可,所以訥訥了半,才吞吞吐吐道。
“女人怎了?”
祝無山突然打斷了梁山,她收斂了嬌容的笑靨如花,神色淡然而冷漠地反問道“女人不是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
梁山被祝無山咄咄逼人的語氣針對到氣短,他有些閃躲地挪移開了與她對視的目光。
那雙充滿鋒芒的美眸,收斂了全部的秋水瀲灩,柳眉還沒有倒豎,便將怒意展現到淋漓盡致。
梁山意識到這個女子動了真怒,他不清楚自己錯了什,但隱約覺得有些後悔話不經大腦。
“那是什意思?”
祝無山唇角微勾,露出了若有若無譏諷。
梁山沉默不語,他終於知曉,自己錯了什。
“男尊女卑已經是你們的本能?”
祝無山唇齒間的諷刺無意間便擴大了,甚至爬上了柳眉發梢,一張傾城傾國的臉龐,看起來別有韻味,“男人隨意親吻女性便是風流,而女性隨意親吻男人,就是不守婦道,就是無法理解?”
“難道不是?”
梁山囁嚅著嘴唇,下意識反駁道,男尊女卑是根深蒂固的思想。
誰都明白,女人隨意親吻男性,就是違背倫理,就是浪蕩、不守婦道。
“不是,我會親手讓它變成過往雲煙。”
祝無山恢複了平靜,她的眸光再次充盈了瀲灩秋水,語氣柔和而堅定。
“既然我完成了你的要求,那我的請求,還勞煩閣下不要忘了。”
她頓了頓,補充道。
“我還是言而有信的。”
梁山輕咳一聲,企圖化解彼此間的尷尬。
“具體的事情,明我會再次拜訪,到時候詳談。”
祝無山嬌軀一轉,聲線縹緲空靈。
梁山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他凝視著祝無山的身形漸漸遠去,最終隻是發出了一聲悵然若失的歎息。
男不尊,女不卑,多偉大的理想,可惜現實太殘酷。
祝無山的向往,在梁山看來昭然若揭,而且基本無法實現。
然而,他卻不知不覺間,露出了一抹笑意,不是諷刺或者嘲笑,僅僅是單純的微笑。
他覺得祝無山的向往遙不可及,亦覺得祝無山不知高地厚。
但這樣充滿狂妄的野望,卻不讓他感到厭煩。
恰恰相反的是,他不反感的同時,甚至還隱約有些欣賞。
祝無山既不是家碧玉的單純,亦不是嫵媚熱情的開放,她是介於這二者之間的,一個認真的女子。
他從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桀驁不馴。
她不屑於倚靠男人,更不屑於男尊女卑的體製。
“有趣……”
梁山抬手摸了摸臉頰被柔軟觸碰過的地方,神色有一抹不太自然的別扭。
之後,他無法自拔地迷上了這朵帶刺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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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然而情感這種飄忽不定的東西,總歸是無法強求,亦無法始終按照情理來發展。
梁山的癡癡情深還未款款深情地傾訴,就被突如其來的王不敗這個名字徹底摧毀。
他看到她露出羞澀,露出朦朧的憧憬,登時覺得如墜冰窖,一顆熱血沸騰的心髒,被冰雪地凍僵,被凜冽北風撕裂。
那一瞬間,仿佛永一般漫長。
他凝視著她陷入兒女情長的夢幻之影,想要抬手觸碰,卻又忍著內心的淒楚不敢褻瀆。
或許單相思,才是愛情最苦的真諦與精髓。
萬載歲月悠悠而過,梁山經曆了太多。
水畔的伊人芳心暗許,卻香消玉殞,那間的年少,頭也不回,甚至淚也不落。
她的付出,成就了王不敗的宏圖霸業,似乎也將單相思的苦與悲,詮釋到淋漓盡致。
梁山不懂她對王不敗的情,卻懂她對王不敗的一往情深。
單相思的,還有他。
滿懷不忿的他,去詰問,去指責,得到的卻是王不敗理直氣壯的反問。
芸芸眾生的大義,猶如一頂冠冕堂皇的帽子,壓得他生生喘不過氣。
這芸芸眾生需要他,所以他便毫不猶豫利用了她。
舍愛,為大義,多正義凜然,多胸懷下。
但那個苦守一份愛意的女子,她活該付出一切,在忍辱負重之後鬱鬱寡歡地孤獨隕滅?
梁山不懂大義,便義憤填膺地動了手。
從動情到動手,他把煎熬化作了悲憤發泄出去。
戰鬥的結果毫無懸念。
祝無山傾心的初因,莫過於一招惜敗於王不敗之手。
梁山是不如祝無山的,所以他的落敗是毋庸置疑的定局。
十大世家是怎樣的存在,世間的諸多勢力早有耳聞,或許是梁家不想惹火上身,又或許是其他原因。
總之,梁山被逐出家門,守著那座空蕩蕩的山,守著一顆孤零零的心,夜以繼日地渾渾噩噩。
他以為自己搞清楚了梁家的無情無義,在受到心愛之人逝世的傷痛之後,又變得流離失所,唯一的寄托與親情,將他拋出了最後的避風港灣。
失去了巢穴,他就失去了執念,心灰意冷如果還能剩下些什,必定就是苟且偷生,苟延殘喘。
甚至,就連醉生夢死他都提不起興致。
這一,十大世家建立大宋,與大秦共分下。
梁山恍惚間仿佛回到了曾經大唐榮耀還沒有褪色的時代,那個時候有太多傳奇人物或展露頭角,或大放異彩。
他失去了祝無山,不久前再次失去了薇敏,同一顆靈魂,折磨了他兩次,也折磨了他一生。
大宋的出現,讓他不可抑製地追憶到了過去,在一場自我營造的幻境之內沉淪,與瘋狂地親吻、擁抱那個不屬於他,卻隻被他霸占的女子。
等到他大夢初醒,整個地都變了顏色。
灰蒙蒙的空,宛如黑暗逐漸不安分於夜晚的侵蝕,大山的舊景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摧殘殆盡。
梁山拈起最後一朵沒有枯萎的花,額頭的青筋暴起,強忍的怒氣,似乎再也無法抑製。
就在這時,一道來自穹深處的冷漠,驀然間闖入他的心扉。
“淨世,梁山曾濫殺無辜成百上千,予以魂飛魄散之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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