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震這次在宮中留了這久，首先是因為韓太後是真的病了。

    韓太後這次病的又和以往有些不一樣。

    “太後這次病的很重……”秦震眉頭微微皺起，“不過，她好像不願意讓人知道她真正的病情，一直在強撐著……”

    韓太後病的與以往不一樣，正是指的這一點。

    以往韓太後病的並不嚴重，卻要裝出很嚴重的樣子來，紀曉棠是親眼見過的。可是現在卻恰恰相反，韓太後是真的重病，卻想讓人認為她病的並不嚴重。

    “……是偶染風寒，表麵上隻讓太醫開了驅寒的方子，暗地卻頻頻召喚太醫，每喝藥，每換方子。”

    韓太後的這些動作並沒有瞞過秦震的眼線。這同時也明了，韓太後是真的病的嚴重了。

    “就算不知道這些，隻看看她也能看的出來，雖然她極力的掩飾。”秦震又道。

    韓太後在這個時候隱瞞病情又是為了什呢？

    答案顯而易見，就和她要隱瞞隆慶帝的病情是一個道理。如果這個時候大家知道她病的很重，又沒有長寧的因素讓眾人對她歸心，那結果隻能是讓追隨她的人人心渙散，也會讓她的政敵們看到機會，落井下石。

    所以，韓太後還是在演給眾人看，是為了穩定人心。

    但即便是這樣，她演的卻並不怎成功。並非是她的演技不好，而是……力不從心。

    紀曉棠立刻就明白了，為什秦震會皺著眉，而且眼神晦暗。

    至於秦震為什會在宮中留了那久，則是因為一些意外。

    今年大秦境內災荒的局勢雖然略有些好轉。但是很多地方還是嚴重的缺糧，再加上幾處地動，需要調配糧食和物資的地方就更多了。

    近幾，各地方官員紛紛上書，求朝廷發放賑災的糧食。

    如果賑災的糧食發放不及時，或者數量不夠，那剛剛有些穩定下來的局麵很可能就再維持不住。畢竟很快就要入冬。那個時候饑餓的人們會更多。為了能夠填飽肚子，很多人都會鋌而走險。

    這是韓太後雖然病著，也依舊要召秦震入宮的主要原因。

    韓太後打算將這件事情交給秦震去辦。

    可就在秦震入宮不久。秦霖立刻就遞了折子求見。

    韓太後是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見到秦霖的，但是秦霖折子的內容卻不容她忽視，她隻能召見了秦霖。

    “肅王爺遞的是什折子？”紀曉棠忙問。

    “北蠻異動，還有西北部幾個府縣的民亂……”

    秦震的有些輕描淡寫。但是紀曉棠卻明白，如果事情不是很嚴重。韓太後不會同意見秦霖的。

    因為事關重大，再加上韓太後的其他一些考慮，後來就連韓閣老和謝閣老也被召進宮中去議事了。

    要商議這多大事，也就怪不得秦震會這晚才回來。

    而紀曉棠的關注點更多的是在秦霖折子所的事情上麵。她有一會沒話。而是微微垂下頭來，回想著前世的事情。

    前世這個時候，是大秦最為混亂不堪的時候。現在。因為種種原因，很多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就算不能夠四海升平，也不至於會亂到這個地步。

    “肅王爺的折子，是不是誇大其詞了？”紀曉棠抬起頭來，看著秦震問道。

    “曉棠為什會這問？”秦震的目光中有微光閃過。

    紀曉棠立刻就明白，秦震一定知道什內幕。

    “……今年的旱災已經有所緩解，而且番糧推廣，雖然還不能讓百姓們都填飽肚子，但比起前兩年來，已經好了很多。而且，韓大人往南麵詔安那樣順利成功，也給各地做了典範……”

    這種情勢下，雖然不能保證各地都太平無事，但要烽煙四起卻也不合情理。

    秦震聽了紀曉棠的一番敘述，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來。

    “王爺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

    秦震略頓了片刻，才點了點頭。

    “肅王爺謊報災情，意欲何為？”紀二老爺忍不住問了一句。

    “也不能他是謊報。”秦震輕輕搖了搖頭。

    北蠻的異動，是真實的。不過這本來並不需要秦霖特意遞折子。有祁佑年在鎮山關，北蠻的任何動靜都瞞不過他。祁佑年也不會耽誤軍情，他的戰報曆來送的非常及時。

    至於西北的亂子……

    紀曉棠心中一動，脫口道：“肅王爺的人馬，是不是大都在西北？”

    紀二老爺驚愕地啊了一聲。

    秦震卻輕輕點了點頭。

    “這……”過了好一會，紀二老爺還沒有從震驚中恢複過來。這並不能怪他，實在是紀曉棠和秦震的談話內容太過恐怖駭人。

    秦霖他這是……

    “三哥耳目眾多，太後想要將賑災的事情全權交予我，三哥一定是聽到了消息，才會進宮遞折子。”

    秦霖也知道韓太後病的嚴重，不希望秦震在這個時候做大，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不得不，秦霖的動作非常有效。

    就算是韓太後也猜出他的折子並不盡實，卻也不能不忌憚，將一部分的權力交給了他。

    其他的事情，秦震並沒有仔細，但是紀曉棠已經能夠猜到，當時宮中是怎樣的情景，大家是怎樣的相持不下，又不得不相互妥協，所以才會耽擱了這久。

    好在，各方麵勢力基本均衡，最後商議出的結果還是不錯的。

    隻是，秦震又要忙一陣子了。

    “王爺可是又要出京？”紀二老爺就問秦震。

    自從他們跟隨秦震進京，秦震就再沒有離開過京城。如今又要賑災，韓太後還給了秦震很大的權力，秦震很有可能又要去各地出巡。

    “爹爹。太後怎會這個時候讓王爺離開京城。”紀曉棠就笑了，“不僅王爺不會離開京城，肅王爺也得留在京中。”

    紀曉棠完這句話，就看著秦震。

    “什都被曉棠料到了。”秦震哈哈大笑。

    紀二老爺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搖頭苦笑：“我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以前局勢還沒有這複雜，韓太後和隆慶帝手中的權柄穩固，朝臣們還對隆慶帝的子嗣懷著希望。如今情況完全不同。韓太後怎會放秦震離京。

    不放秦震。自然更加不會放開秦霖。

    實際上，秦霖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沒有機會離開過京城。

    紀曉棠和秦震在馨華堂盤桓到很晚。才帶著兒回了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