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1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玖月晞 本章:chapter 91

    那上午,言格給甄意打電話的時候,她正在麵試來她律師工作室應聘的人。

    當“甄意~你男人電話~快來接呀~”的鈴聲在會議室響起時,麵試者強忍著笑,甄意淡定無比,拿起來去一邊接電話,聲音很輕快,帶著親昵:

    “怎現在打電話,今工作不忙嘛?”

    “嗯,不忙。”他中規中矩地回答,“我過會兒去接你(一起吃午飯)。”

    “噢,不用啦。”她抱歉地吐吐舌頭,意識到他看不到,又微笑道,“我約了司瑰一起呢。”

    “哦……甄意不和我一起吃午飯了。”他。

    很尋常的陳述,卻莫名叫甄意聽了心軟,乖巧道:“我晚上做飯給你吃啦,好不好啊?”

    這樣哄孩的語氣……言格默然。

    半刻後,還是選擇不撒謊,:“可你做的飯不好吃。”

    “那把我給你吃好不好呀?”她笑眯眯的,連電話那邊的人都仿佛能看到她不懷好意的笑臉。

    “……”他不能她不好吃。

    他便不答,問:“淮如的案子,警方沒聯係你了?”

    “沒了,估計是沒什問題了吧。”

    “嗯。”

    言格沒多問,放下電話,漸漸蹙了眉。

    淮如的案子,楊姿的案子,還有疑點解釋不通。可目前,他也無法接觸到警方的證物。

    他想了半晌,帶上門出去。

    厲佑這些過得更不自由了。

    言格不僅剝奪了他的放風時間,甚至不準他出病房。這半個月,他每都被關在十幾平米的禁閉室,沒有電視沒有書籍,連紙和筆都沒有。

    他不是真正的精神病人,所以也無法像其他病人那樣自自話打發時間。但在某種程度上,他的心可以做到像言格那樣寧靜。

    所以被禁閉了半個多月,厲佑的精神狀態還一如從前。

    醫院的聾啞人護工帶著他出現在廳的時候,言格見他情況不差,也不覺訝異。他關他,並不是為了精神折磨。

    厲佑淡笑著坐去言格對麵,即使半個多月沒見過人了,他看上去也沒有多大的交流興趣。還是和往常一樣,和言格沉默地坐上十幾分鍾,才用他常用的招呼語開頭:

    “我知道你會來找我。”還是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語氣。

    言格無聲看了他半晌,道:“看,我為什來找你?”

    “甄姐又出事了。”厲佑微笑,頗有看熱鬧的架勢,“我過我什事情都知道。你以為把我關在密不透風的房間,不讓我和任何人交流,就可以阻止我的思想。錯。

    言格,當初抓我進來的人都相信了,你卻還是冥頑不靈,不肯相信。我的確可以控製他人的想法。不是全部人,卻是有限的一部分人。外麵的那個人,就在我的控製之下。”

    言格平淡地“嗯”了一聲,眼閃過極淡的質疑:“你控製他做了什?”

    厲佑捕捉到他的情緒,受了挑釁般微微眯眼:“你以為我甄姐出事,是胡亂猜測的?”

    “當然是猜的。”言格眯眼望了一下窗外的陽光,看似漫不經心,“‘甄姐’出事了,這話太寬泛。你很清楚,我來見你都是因為她。別人的事情,我並不關心。”

    “哎,你這樣較真的性格,真是無趣。好吧……”他大發慈悲似的歎氣,十指交錯疊放在桌麵,很悠閑的樣子。“她知道了當年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受刺激瘋了,或許失控後還殺了人。你隻能催眠消除她的記憶。可她可能會深陷官司中,你想從此守著她,怕甄心又出來,所以你們的兩人關係中,你變得主動了,應

    該……”

    他微微眯眼,打量著陽光下言格白皙清俊而風淡雲輕的臉龐,“求婚了吧?”

    全中了!

    言格心中有數了,卻沒評價,先問:“當年的事,是誰告訴淮如的?”

    當年甄心串通厲佑,找人打他,傷害了他。按理,淮如不會知道。可最近,她得知了那件事並刺激了甄意。

    淮如被判刑前和甄意有過多次接觸和對立,她都沒提及,所以這件事是她在判刑逃走之後才得知的。那時,厲佑囚禁在精神病院,言格已確保他無法和外界交流。

    “我的‘電話人’啊。”厲佑慢吞吞地,“我和你過多少次,我可以用我的精神控製外邊的人,讓他給甄意打電話,讓他給淮如打電話,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言格垂了一下眼眸,心中默想:歪理多少次,也不會變成真實。

    他表麵還是配合的,問:“你的‘他’是誰?”

    “隨意。今選一個,明選另一個。”厲佑摸著手指,不緊不慢,“我選的人每個都表現很好,總是能按照我的要求把實驗品,包括甄姐的信息及時反饋給我。讓我計劃下一步實驗。”

    言格不置可否,但也沒有反駁。

    催眠,有可能。可厲佑已經被囚禁幾年了,不接觸外人地用腦電波催眠?言格從來不信厲佑的這番鬼話。

    “電話人”把甄意的情況弄得那清楚,看似因為甄意的電話傾訴。可言格不這認為。甄意或許會找人難過的心事,卻決不會把生活的點滴和其他人比如案件當事人的細節透露給別人。

    且見甄意頭幾麵,在商場的洗手間走廊,他就給她試過反催眠;後來在相思樹下,開始加固療法;再後來在他的工作室,在她睡覺的時候,一次次穩固的反催眠治療,她不會被其他人催眠了。

    所以,這個電話隻是個幌子,打著遠程控製甄意的幌子,可事實上,獲取甄意信息的方式並非從電話。

    這個“電話人”是甄意生活中認識的人。

    他就是厲佑在外邊的同謀。或許,不止是同謀。

    雖然心這想,可言格並沒有出來,隻是按著厲佑的話往下:“為什要讓淮如去刺激甄意?”厲佑:“怎會是刺激呢?淮如也是一個優秀的實驗品。她懂藥,懂淺顯的催眠術,她能自主逃脫,還能設計這漂亮的連環案栽贓甄意,她表現很好。最後,還讓甄意殺了她。讓我們的實驗進入了下一個

    階段。”

    “不是,甄意不會殺人。”言格執著地替她維護著底線。

    “如果淮如是去殺甄意的,以她做事情的堅決殘忍手段,在甄意醒來前就會把她製服,不可能給她反擊的機會。

    如果複仇,按鄭穎或楊姿的方法讓甄意受盡羞辱,這種選擇更適合簡單粗暴的淮如。

    即使要陷害甄意,淮如也不會選擇跳樓。因為淮生活著,她就不會舍得死;而且這樣的死法太容易把甄意判為保護類的合理殺人,以甄意的能力,打贏官司太容易。

    淮如很聰明,她不會做這種蠢事。所以,她的行為要是被催眠了,要是受人指示和要挾。我傾向前者。因為……”

    言格完長長的一段話,沉默下來,隔了好久,緩緩道:“淮如並沒有想殺甄意,她逃出去也不是為了複仇。”

    厲佑臉色不變。

    言格卻知道自己中了:

    “我看過她的屍檢報告,有多處侵……”他後麵的話沒有出來,這一刻,其實莫名覺得同情,“淮如逃出去不是為了複仇,是為了賺錢給她的弟弟。用一個女人最卑微最不見日的賺錢方式。”

    他再度沉默了,忽然想,如果甄意知道,一定又會心酸了。

    良久,言格才道:“是你們。是你們不放過她,要榨幹她最後的一點利用價值。”

    “什利用價值?”

    “掩飾真正的凶手。”言格抬眸,眸光冷冽。

    “你們做這些,栽贓的不僅是甄意,還是淮如。她並不是催眠鄭穎自殺,並侵害楊姿的幕後凶手。

    你們做這些,無非是為了設置兩個嫌疑人誤導項,雙重保險。因為,這次的凶手就是你真正的同謀。”

    話落,空蕩蕩的廳靜謐無聲。

    秋中午的太陽和煦而不刺眼,淡金色的,籠罩住兩人白色的身影。

    厲佑的手指沒有動了,他的臉逆著光,眼眸看不太清:“我了,我沒有同謀。是我隨機控製著外麵的人。”

    對此,言格隻是輕點了一下頭:“謝謝。”

    厲佑不解地眯眼。

    “謝謝你剛才起這個案子的脈絡和梗概,全對。”

    “什?”

    “這明他是一個很克製,能嚴格執行計劃的人。”言格道。

    厲佑一怔,微微斂瞳,知道自己再次被他套了話。

    “厲佑,我對你的那一套精神空間理論和思維共振理論很感興趣,也知道那是sp成員想研究探索的終極目標。但我並不認為目前你們達到了那個高度。是,每段時間,每一步,你都可以清楚地知道外麵發生了什。你以此向我們證明你的理論已經可以實踐。你預感的事情太過準確,所以當初抓你進來的醫生和特工都開始動搖,懷疑這是通靈,是非自然

    。

    可是……”陽光灑在他濃密烏黑的睫毛上,在眼底投下了幽深的暗影,“我認為最合理的可能是,外麵的那個人非常嚴格地執行著你們一開始就計劃好的實驗內容。他的執行力和控製力都非常強。或許,表演力和掩飾

    能力也不一般。”

    上一代的科學家引發了這場實驗,到你們這一代,開始加強效果,處理失敗的實驗品。外麵的那個人應該和你年齡相仿,0歲左右。

    厲佑故作無所謂地聽他完,哼笑一聲:“你認為我隻是……”

    “依附。”言格不客氣地打斷,故意給他羞辱,“你是附屬品,外麵的那個才是主導。你隻是配合著讓整件事件看上去更離奇而已。”

    厲佑臉上染了陰霾。“厲佑,幾年前特工抓到你把你囚禁的時候,你就開始鼓吹你的這番理論。一來你的確堅信這是你們組織的終極目標,可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你在給外麵的隊員做掩護,分散注意力。你成功預測了所有實

    驗品的死亡,可這根本不是預測,而是事先就計劃好的。

    不是你隨機控製了外麵的多個人作案;而是外麵的一個人,控製了你。為什?”

    言格問。

    “隊員間的信任和生死托付有如此強嗎?還是,你們之間有什特殊的紐帶?親屬,兄弟?”

    陽光燦燦。

    厲佑看著麵前這個男人白皙得幾乎要融化陽光的臉龐,不置可否地一笑:“你知道也沒關係。你不會找到。”

    “會的。”言格非常確定的語氣,“因為他開始失控了。”

    “失控。”厲佑緩緩地重複,“你上次也用過這個詞。”

    “是。你們的實驗從來隻用變故和慘劇去刺激實驗品的精神和意誌,這是sp的本源。但這幾次,他用到了藥物。對許莫,對鄭穎,對楊姿,甚至最後對淮如,都用了藥。”

    厲佑沒作聲,眉心極其細微地動了一下,瞬間被言格看進眼。“sp的圖徽本源是單環蛇,象征正統與權威;可後來有一部分人開始借助藥物來刺激和改變人的精神,sp至此分為兩個流派。這是創新與挑戰,是重生,這才是鏡子上雙環蛇的意義。厲佑,你掩護的那

    個隊友,已經背叛你的單環蛇,轉向雙環蛇了。”

    厲佑有很長時間沒作聲,那漂亮出眾的臉在中午的光線格外白皙。良久,殷紅的唇角緩緩浮起一絲笑容,搖了搖頭:“沒有。”

    他輕鬆地呼出一口氣:

    “言格,如果你想這樣挑撥,讓我出那個人的消息。你未免太看我。而且,不管動用哪種方式,隻要是繼續執行著我們的實驗,我就不會生氣。”

    言格不動聲色,清秀的臉上沒有任何微表情。因為他知道厲佑也是一個看“臉色”的專家。

    他和外麵的那個人能信任能到這種程度,信任到理念不同也無法分開的程度,隻怕不是一般的組員合作,應該有某種更牢靠的關係。

    sp在選擇實驗監督執行者的時候,一定考慮過這種牢靠的紐帶關係,讓組員之間絕不背叛。

    一切都是早計劃好的。

    以孤兒院為背景的那一串的實驗品,甄意一開始是廢棄品,但在她驚豔的成長軌跡下,她已逐漸變成中心點。

    既然是中心點,接下來的實驗強度會更大,這就意味著給她設計的刺激和慘劇更強烈。

    言格心微微有點兒悶滯,表麵卻未顯露。

    厲佑在外麵的那個同謀,不,應該真正的大bss,在一路清除實驗品的同時,最近已經開始親自設計陷害(刺激)甄意了。

    很可能下一步就是……

    他心已有猜想,卻用詢問的語氣:“實驗到最終階段了吧。”

    “嗯,到了。”厲佑仰起頭,誇張地呼吸了一下空氣。

    “最終階段要做些什?”

    “你應該知道的吧?”厲佑微笑,“回收我們最完美的實驗品。”

    這次,最完美的實驗品不再是安瑤,而是……甄意。

    不,應該,是甄心。

    言格沒再多言,叫人把厲佑重新關回去。他:“我想,你以後沒有再見麵的價值。”

    厲佑坦然微笑:“言格,你應該很清楚,人格分裂患者是永遠不可能治好的。”他站起身,被護工控製著,一笑,“和她耗一輩子嗎?”

    言格已拔腳離開。

    “真不好意思,你做好了這樣的準備,我們卻不會給你機會。”厲佑眼眸變深,出最後一句話,“我們要回收甄心,我們的隊員。”

    言格腳步未停地離開,頭也不回。

    這次,他很清楚了。“電話人”是甄意身邊的熟人,卞謙,司瑰,尹鐸,爺爺,楊姿……

    而這些人,哪個和厲佑有隱含的至親關係?

    他走出廳,從口袋摸出電話,兩條未讀短信,是甄意的。但他還是先給當年抓厲佑的一位特工孟軒打了電話,:“我需要厲佑的家庭成員信息,越快越好。”

    對方有些意外:“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你知道sp那些成員的背景有多難查的。”

    “那就其他生平經曆,”言格認真道,“所有和他有關的信息,哪怕是隻言片語,全部都要。”現在事關甄意的安全,他一刻也不能等了。

    “好,我搜集一下再聯係你。”

    言格掛了電話,再查看甄意發來的短信:

    “言格~我覺得楊姿的案子好多疑點的,她堅持和她發生性關係的是真人哦~反正就是各種細節~呃,你懂的……見麵了告訴你:p。”

    “言格,楊姿的應該是真的,我記得好像看見有隻手從她的身體拿出了幾枚鋼環,增加摩擦的。”

    言格停住腳步,撥打甄意的手機,沒人接。

    她的彩鈴是一首快樂的求婚曲,輕快活潑的幸福旋律是她最近的心情:“……dn’ say n n n n n,jus sayyeah yeah yeah yeah yeah,and e’ll g g g g g,if yu’re ready,like i’ ready……i’s a beauiful nigh e’re lking fr……hey baby

    ,i hink i anna arryyu……jus say i d ……”

    可歌曲對麵,可愛的準新娘沒有接電話。

    他記過時,她接他的電話,從來不會超過7秒鍾。現在已經……

    時間太久,自動轉語音信箱了:“嗨,我是甄意,現在不能接聽你的……”

    “……甄意……”他對著“嘟嘟”聲後的信箱,喚出她的名字,然後,掛了電話,手心已微微發涼。

    盡管理智告訴他,甄意出現危險的概率很低,可不知為何,仿佛有種解釋不清的不安情緒。

    沉悶,窒息,他不敢深入探究。

    撥了另一個號碼出去,對方接起了電話:“先生。”

    “甄姐呢?”

    “她在前麵的車。”對方回答。

    “確定?”

    “是。”

    “嗯。”他剛準備掛電話,對方又,“車還有一個男人。”

    甄意盯著淮生手中的摩擦環,頭皮發麻,條件反射地猛踩車。淮生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陡然前傾,差點兒沒撞上擋風玻璃。

    “你幹嘛?”淮生揉著被安全帶勒痛的胸口,痛苦地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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