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石屋前。
傻子坐在一塊石碑上,低頭有一下沒一下的啃著一根雞腿,口水打濕了胸襟。
吃一口,他便要念叨一句,“林重屹是誰誰是林重屹”
另一塊石碑上,粽子睜眼望天,下巴也沾滿了口水,有氣無力的喃喃自語,“我的雞腿我的雞腿”
而老頭則蹲在地上,磨著那把鐵鑿。
亢亢亢
磨石是一塊青色的老料,與黑色的鐵鑿摩擦,發出的聲音十分古怪,好似在推碾輪。火星炙熱,落在地上便是一點點黑色焦斑。
“等我磨好嘍,就給你倆先把名字續上。”
老頭哼哼唧唧,手的動作十分應付事,“對了孫子,你叫啥來著”
“老祖宗,我叫林尋,那個傻子叫林重屹。”粽子聲音虛弱,無精打采。
一開始說起那個名字,他還十分興奮,帶著惡意滿滿的期待,但是說了十遍、二十遍、三十遍不知道多少遍之後,他徹底放棄了,這老頭簡直是老年癡呆
“咦老年癡呆這個詞”粽子忽然來了一點精神,思緒隨著天上的雲在飄,“這個詞雖然生造得狗屁不通不過那個人說得很準確啊,厲害厲嗚嗚為什會有這種想法呢”
他的思緒剛上天,便被傻子提高了三個分唄的音量拉了下來,“林重屹是誰誰是林重屹”
“是你啊,傻子”老頭笑嘻嘻的答道,一邊磨鐵鑿。
“林重屹是誰誰是林重屹”傻子恍若未聞,繼續問道。
“傻子,你是林重屹”老頭繼續回話,沒有絲毫不耐。
兩人一問一答,你一句我一句,興致勃勃,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
粽子翻了一個白眼,恨不得自己沒長耳朵,徹底閉上眼睛,繼續做夢。
“林重屹是誰誰是林重屹”傻子的聲音已經低了很多。
“當然是你,傻咦”老頭話未說完,忽然抬頭望向山上,臉上露出喜色,丟掉鐵鑿拍了拍手站起身,哈哈一笑,“等了這久,可算等到你下山了”
“嗯”剛才還恨不得沒長耳朵的粽子立馬豎起耳朵,眼中精光熠熠,仔細聽著山上的動靜。
隻有旁邊的傻子仍然在念叨,低頭玩著碎石子。
沙沙沙
山風拂動,樹林輕輕搖曳,一個身穿青衣的青年慢悠悠走下山,左瞥瞥右瞥瞥,瞅著沿路的墳墓碑文,似認真,又像是無聊自賞,漫不經心。
這人,自然就是從山頂下來的林尋。
他將目光從三人身上掃過,又落回雙眼冒光的老頭身上,微微一笑,“老叔,又見麵了。”
“咦”老頭卻麵露詫異,繞著他轉了兩圈,從頭看到腳,“你小子幾天不見怎變這白了還有,別老叔老叔的叫,我輩分這高,你想占我便宜”
“尼瑪,老變態”林尋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後退了兩步,打著哈哈道,“那您老怎稱呼”
他與這老頭隻見過一麵,便是逃出“白界”那次,匆匆一唔,並無交流。
讓林尋奇怪的,往常上山祭祖,也到過這個高度,卻從未看到過這座石屋,見過這個老頭。
不隻是他,整個林家似乎都不知道此人,也從未有人提及。
自然而然,林尋雖然能猜到這老頭是林家人無疑,或許是某位老不死的長輩,但也不知道他的姓名。
他也看不透這老頭的實力,仿佛一塊石頭一樣普通,但這種不合理的普通和神秘感提醒他,此人絕不簡單。
雖然不一定有危險,但也需要謹慎相待。
“稱呼什鬼稱呼不記得了,不記得了。”
老頭連連擺手,一臉不耐,“你小子要想叫,就叫我祖宗吧”
說完,他伸手劃了一個圈,把坐在石碑上的傻子和躺在石碑上的粽子圈起來,得意道,“他們都這叫。”
林尋瞥了兩人一眼,一個腦癱,一個體癱,麵無表情的搖頭,“我跟他們不熟”
“哼哼”粽子發出輕微的哼聲,沒有說話。
傻子則抬起頭,一邊念叨,一邊打量著這個“新同伴”,似乎有些好奇。
“不熟”老頭明顯不相信,撓了撓亮禿的腦殼,拆穿道,“我明明記得那天是你把他倆拎出來的,怎會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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