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老頭站起身，麵帶輕蔑，聲音忽然大了起來，“今天還剩最後一根雞腿，既然你小子睡著了，我就給那傻子吃”

    “別別”粽子人立馬睜開眼，嘴輕呼，“老祖宗，您小點聲，再喊那個傻子就來了”

    “哼哼”老頭洋洋得意，雙手抱肩蹲下身，嘲笑道，“這可奇了你小子睡著了也能聽到本老祖說話”

    “嘿嘿模模糊糊勉勉強強”粽子人嬉笑一聲。

    “別跟你祖宗打馬虎眼。”老頭老臉一板，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肩膀，“說吧，拜不拜不拜雞腿晚上就給那傻子吃。”

    “別別別給那傻子吃不是浪費他腦子都壞了吃了也是浪費”粽子人飛快擠著眼睛，流露著傷感，“老祖宗，孫子我真的很想拜拜你，可是你看我這樣子哎想給您鞠個躬都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

    老頭摸了摸半禿的頭，“這倒是。”

    “所以啊”粽子人眼一喜，又飛快掩去，被誠摯的真誠覆蓋，“隻有您老人家平日多給我幾根雞腿，幫我把傷養好了，到時候想讓我怎拜，就怎拜。三叩九跪，五體投地，都沒問題。”

    “唔”老頭垂下手，撚著三寸羊須，麵露沉吟，“似乎有點道理。”

    沙沙沙

    正在這時，一個蓬頭垢麵的人影從前麵的樹林走了出來。他垂著頭，耷拉著雙臂，步伐緩慢無力，好似街上流浪的乞丐。

    “誒傻子過來過來”看到他，老頭眼睛一亮，連忙招手。

    被喚作傻子的乞丐慢慢抬起頭，露出一張布滿血跡的臉，眉心有一點紫色，眼神呆滯，嘴巴一動一動，似乎在念叨著什，慢騰騰走了過來。

    “傻子”老頭雙手叉腰，一臉神氣，“快來拜拜你祖宗。”

    “哦”乞丐滿臉癡呆，老老實實跪倒在地，一下一下的磕頭。

    “夠了夠了哈哈”老頭大喜，蹲身將他扶起，“還是你這個傻子孝順，我決定了，晚上的雞腿給你。”

    “這是什道理”躺在石碑上的粽子翻著白眼，嘴嘀咕，“以前輸給你就算了，現在都成了傻子，還他娘壓我一頭嗚嗚嗚不公平賊老天不公平”

    “雞腿什雞腿”乞丐眼神茫然的望著紅光滿麵的老頭，嘴無意識的呢喃，“我是誰你是誰誰是我”

    “呃”老頭頓時黑臉，撓了撓頭，看向粽子，“孫子，你倆叫啥名還沒告訴祖宗呢趕快說，以後我立碑方便”

    幹巴巴的哭聲頓時一歇，空氣分外安靜。

    “說啊”老頭一臉不耐，催促道。

    “傻子”粽子的聲音頓了幾息，“傻子叫林重屹。”

    “林重屹”老頭看了仍是傻乎乎的乞丐，念叨了兩遍，不以為然的搖頭，“什鬼名字一點都不好聽侯爺孫兒真不會起名你呢你叫什”

    “我嘿嘿”粽子的聲音忽然多了一絲波動，“我叫林尋。”

    這是林尋第一次登上山頂。

    在“白界”，他見過這座山的原貌，見過這座山的形成，見過那幅焚山熔地的壯景。

    隻是那是無盡歲月前的影像，如今親身站在這，再看不到一點影像中的痕跡。

    時間磨滅了一切。

    數百丈寬的峰頂，布滿嶙峋瑰異的怪石，點綴在零落的雜草中間，一眼望去平平無奇，跟一般山巔沒有多大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