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商討的越來越興奮，渾然不覺暮色已至，直到二人反應過來時，四周早就陷入了一片無聲的黑暗之中。

    但他們並不覺得難過，相反都是很興奮，在謀略與兵法上，段弦能做到侃侃而談，縱觀古今大戰，他總能一語點破至關的地方，甚至言及，在一些特殊的戰役之中，若有他輔佐謀略，那戰況一定會是反敗為勝！

    他重點在一個“變”字，兵者，詭道也，善變者，能出其右。這是段弦的觀點，若要那些自詡雄才大略的謀士聽了，估計都會慚愧的吧？

    而這車夫更是奇，他主張政道，與段弦的變反而不同，重點指出萬變不離其宗，堅持不偏離中心，始終做到政治開明，不必太注重細節，而收束下時，最重要的根本就是通民意，順命，尊善道，切不可逆而為。

    二人燃了篝火，搭起帳篷，就在野外露宿，心卻在反複消化著討論的結果。

    第二日，當邊翻起魚肚白，段弦麵色凝重的走進車夫的帳篷內，道：“關於你的通民意，順命，尊善道，不可逆而為，我認為，有所紕漏。”

    聞言，車夫一愣，也不生氣，隻是：“那你，我那出了紕漏？”

    “順命固然正確，但順本心才是最重要的，本我是人的根本，若是為了這意，迷失了本心，那才是這世間最大的愚蠢之處，為了本心，有時候，需要逆而為！”段弦沉聲道。

    車夫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他冷冷的：“本心迷失，那是心神不固，豈能責意？那是大逆不道！你這純粹就是喧賓奪主！”

    段弦也不樂意了，傲然道：“我命由我，不由！順本心，遠比順命重要。”

    車夫頓時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樣，厲聲道：“一派胡言，你年紀尚輕，豈能看透這世間紛紜？”

    段弦則更是惱怒，氣急敗壞：“隻有在這汙濁的世間行走多了的，才會有這般想法，被紅塵遮蔽的雙眼！”

    “汝等敢爾？”車夫揮袖離去，走向馬車。

    “莽夫之舉，婦人之見！才華豈是年齡可以代表的？”段弦冷笑著道，“我乃念之朝當世帝王段念的第七子段弦，五歲學完別人一生所學所有的必會知識，六歲通讀聖賢之書，八歲兵法倒背，十一歲精通政治，對治國治病治心都早已非凡，何談我見識短淺？”

    聞言，車夫站住腳步回頭盯著他，露出一抹輕蔑的神色：“我諒你學識淵博，不與你計較，但妄稱太子是要誅族的，現今下，大勢已去，冒充念帝之子風險可是很大的！”

    大勢已去？

    段弦微微一愣，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底升起。

    “明人不暗話，挑明了，相信你也不喜歡拐彎抹角。”他不動聲色地道，“念帝之子？你應該稱我殿下！”

    “我有什可的？你是不是在那個山村呆傻了？”車夫大怒，冷哼著。

    段弦從腰間一抹，順手一扔，一塊檀木令牌就勢飛出，插在車夫腳邊上，一個蒼勁有力的段字刻在上麵，讓人看了都為之震顫。

    車夫隻是略微瞥了一眼，頓時麵色大變，呼吸頓時變得十分急促，他轉身盯著段弦，沉聲道：“你從哪弄來的這塊令牌？”

    段弦也是沉聲著：“我過了，你應該叫我殿下！”

    車夫眼神流露出一抹恍然，輕聲道：“原來你是餘孽。”

    “你什？”段弦咬著牙，看著車夫睚眥欲裂，他已經意識到了什。

    車夫歎了口氣，看著他：“你真是在這山村待久了，幾個月前，帝都便易主了，念帝被刺殺，死在皇宮，五個子嗣全部被殺！”

    帝都易主？念帝駕崩？太子全部死在皇宮內？段弦臉色一白，下意識的坐到地上，渾身都失去了力氣。

    車夫歎了口氣，道：“你走吧！帝都去了你也是死，至於回去……還是算了吧。”

    段弦沒有在意後半句，反而掙紮著站起身，誠懇道：“不，先生請待我過去，就是死，我也要新帝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