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不大,容析元就躺在靠窗的位置,雙眼緊閉,眉頭深鎖,睡著了都還是一副無法放鬆的樣子,好像有什事情總是放不下似的。
尤歌靜靜坐在他身邊,一眨不眨盯著他的臉,靈動的大眼蘊含著心疼和緊張,這隻有在他睡著的時候回流露出來。
他是怎會生病的?之前她一點都沒看出來他的不對勁,他是怎撐到現在的?
尤歌的記憶,容析元就跟鐵打的一樣,可現在,這個男人卻倒下了,她才猛然醒悟,平時,對他的關心太少。她隻會惦記他什時候在家吃飯,什時候下班回家,可她都沒注意到他有多勞累。
他先前在打針的時候向醫生坦白了,他*未睡,發燒可能是昨晚感冒所致。但仔細想想,一個感冒都能導致他發燒,那他的體質是有多差?
尤歌還是不太願意相信這個事實,普通的感冒就讓容析元發燒了,他平時不是經常健身嗎?看著他那身強力壯的,怎會這樣脆弱?
這畢竟是醫務室而不是醫院,容析元的身體狀況究竟怎樣,還要等詳細檢查過才知道。
但現在至少是在打針之後不久就開始退燒了,尤歌的擔心可以少幾分。
許炎在旁邊一言不發,不知在思考著什,這家夥很少這嚴肅的表情。
其實他是心有點發酸,尤歌看容析元的眼神,許炎感到很不舒服,可他畢竟是成年人,他也有自己的尊嚴,他不會胡攪蠻纏的,但他真的希望尤歌不要忘記自己的初衷,不要忘記容析元曾經怎樣對待她。
許炎從幾年前救下尤歌的時候起,他的生活中就多了一個必不可少的她,隻有她,才能讓這個外表像花花公子的少爺上心。
“許炎,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尤歌輕聲地,柔柔的嗓音像羽毛飄落。
許炎搖搖頭,裝作若無其事地:“我沒這早睡覺。”
“可是……”
“你一個人在這,我不放心。”許炎這才出了實話。
“沒事啦,一會兒沈兆會來幫我把容析元送走。”
許炎眉頭一緊:“你今晚要跟他一起?”
他這心啊,酸水直冒,真恨不得此刻躺著的人就是自己啊!
尤歌臉一熱,她一直都在逃避著自己內心對容析元真實的感情,就連現在也是一樣。
“他生病了,剛剛沈兆容家老爺子吩咐,今晚要容析元和我一起回容家。”尤歌美麗的眸子閃過一絲不安。
“容家?”許炎頓時臉色一變:“不行,那地方不是你能混的,容家的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你如果去了那還不被他們擠兌?你別去 。”
許炎就像是一個父親在擔心自家閨女似的。
尤歌何嚐不知道呢,香港容家,那可是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峰,就算她與容析元是夫妻,她都從沒覺得自己能真的在容家生活得自在。光是想想都感到很不自在了,從內心開始排斥那個地方。
尤歌無奈地笑笑:“許炎,這次展銷會還沒結束,我還不能走,容析元也還要留下。如果我不跟他回一趟容家,容家的人能消停?該來的始終要來,容家是我必須要麵對的。”
許炎不笑的時候其實更帥氣更好看,可就是那股子冷意有點嚇人。
“好,既然是躲不過的事,那就去解決了再。不過,如果容家的人敢欺負你,你馬上打電話給我,我會帶你走。”許炎那雙明亮的桃花眼閃動著狠意。
“呃?你不是明就要回隆青市?”尤歌愕然。
“我臨時改變主意了,過兩再回,我現在打電話請假。”許炎著就轉身出去了,果真是去請假的。
尤歌不知道什好,許炎很講義氣,一直都是她堅強的後盾,很像是娘家人那護著她。
可尤歌還是很清醒,如果真的在容家被欺負了,她也不會打電話讓許炎去接她,她不想為許炎惹麻煩。
大約半時後,沈兆以及另外兩個保鏢一起將容析元和尤歌接走,目的地是容家。
在香港,對於豪宅的概念主要分兩種。一是以地點為首要標準的豪宅,如山頂,中半山,九度山等地。另一種是以整體包裝為標準的豪宅,稱為新興豪宅。
山地豪宅,是眾多人士心目中更為青睞的首推的富人聚集地。容家大宅就位於香港的“太平山頂”,這匯聚了達官貴人顯赫名流,通常一起“豪”,人們最先想到的就是這的住宅區。
風景優美,背山麵海並且低密度,是這片住宅區域的最大優勢,可以毫不誇張地,這的每一棟房子住的都不是無名之輩。隨手一數都是大名鼎鼎的風雲人物,都是富豪榜上熟悉的名字。
容家大宅占地約千平米,呈半月形。有私人泳池以及籃球場,兩個花園,包括溫室,酒窖,琴房,健身房,車庫……臥室一共18間,每一層樓都有書房。傭人8個,園丁4個,都各自有單獨的房間居住,怪不得外界不少人都笑想來容家打工……
山頂的豪宅區夜晚並不會有太多燈光,比起市中心的繁華,這顯得安靜多了。
一輛豪車不急不慢地行駛上了山頂,開進容家的大門,進去之後還要開上大約三百米,才到了正廳麵前停下。
雖是夜晚,可尤歌還是能從淡淡的燈光中看出大宅的輪廓,比她原來的家更大更豪華更氣派,不愧是香港知名家族的府邸,儼然就是一座氣派的城堡。
在這宅子的東麵就是大海,寂靜的夜晚能依稀聽見海浪的聲音,夜風帶著絲絲鹹濕,涼爽而又清新的空氣令人精神一振,鼻子傳來幽香,沁人心脾。
現在已經晚上11點了,容家的人大半都進入了夢鄉,這樣也好,沒有大的動靜,尤歌稍微安心一些。
容析元退燒了,可他還是很虛弱,精神狀態不佳,醫生,他需要休息。
尤歌雖然是感歎容家的氣派不凡,可她自己都是出身豪門的,還不至於太過驚訝,很快就調整好情緒,淡定如常。
原本以為是直接回房間休息,但一下車就有管家來……老爺子在等著呢。
尤歌忍不住聲嘟噥:“他都病倒了,有什事就不能明再嗎,他該休息了。”
這話,近乎呢喃,可還是被容析元聽到了,他淡然的表情出現了一絲鬆動,嘴角噙著的笑意也不那冷了。
他忽然湊近她耳邊:“你很緊張我?”
“呃?”尤歌抬眸,隨即立刻搖頭:“我才不是緊張你,我隻是……隻是我自己困了。”
容析元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不讓她閃避,他就是想看清楚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現在表情有多可愛。
心一動,他的手撥了撥她的耳朵:“放心吧,你老公我還沒那脆弱,晚點睡沒關係。”
尤歌身子一顫,撅嘴抗議:“幹嘛撓我耳朵,我又不是兔子。”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他抓住了,牽著她往走。
尤歌一下子感到心跳急驟,想要掙脫,可他握得緊啊。
她不再掙紮了,透過他掌心的溫度,莫名的,她忐忑的情緒平靜了一點……他是故意牽著她的手嗎?為了讓她不要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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