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歌一路被拉著走,神情呆滯,像個木偶似的,任由容析元這拽著,整個人渾渾噩噩,腦子一片空白,隻有耳邊還回響著先前容析元姑媽的:“尤家欠容家一條人命!”
夜色很美,容家大宅這座莊嚴而又華麗的堡壘,有著太多值得欣賞的美景,可尤歌全都視而不見了,沒心情去看,內心抑製不住的慌亂,想要點什,但就是感覺喉嚨犯堵,胸臆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讓她喘不過氣來。
尤歌不知道自己是怎被拉上樓的,當身子坐在柔軟的g邊,當看到周圍精致如藝術品般的壁紙,她才驚覺自己是到了什地方……容析元的臥室。
氣熱,可尤歌此刻卻渾身發冷,原本粉潤的臉蛋失去了光澤,蒼白如紙,眼神黯淡,怔怔地望著容析元,細如蚊蠅的聲音:“你……你姑媽她……”
“你傻呀,看不出來我跟他們不合?他們的話你也信?”容析元深沉的眼神含著幾分不耐,像是這事很明顯,他都懶得多解釋。
尤歌一愣,她當然看得出來了,隻是,難道他姑媽在胡謅?
捂著胸口,尤歌盡量平緩著呼吸:“不合,也不至於拿這種事亂吧,關係到人命,這樣不等於是毀謗嗎?”
她那雙會話的眸子一片亮晶晶的,是緊張也是擔憂和恐懼,她實際上好害怕他會點頭,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她將如何麵對?
她長長的睫毛濕潤了,可想而知她此刻內心多激動難抑。
容析元心頭微微一凜,一聲低不可聞的歎息,長臂一伸,將她摟在懷中,靠在枕頭上,慵懶而又悅耳的嗓音包裹著淡淡的疼惜,鑽進她耳膜:“你以為僅僅隻不合而已?這吧,剛才那群人,你看到了嗎,全是跟我有血緣關係的,可是彼此卻連外人都不如,我是他們的眼中釘,那些人成都盼著我突然消失才好。可他們偏偏無法如願。看到了你,他們的怨氣就找到了發泄的目標,出什荒唐的話都有可能,如果你非要信他們而不信我,我也沒話可,你就自己找不痛快。”
他病了,話有些懶撒無力,可這也反而有了一種別樣的ing感魅惑,當然還藏著一絲他不會表露出來的無奈與痛心。
尤歌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心潮起伏越發澎湃了,她確實想不到容析元與他的親人之間竟是那種劍拔弩張的關係,豈止是不合啊,尤歌能想象到在這樣的豪門大戶中,身居高位,多少人盼著他從現有的位置上跌下來?暗中不為人知的爾虞我詐,看不見的刀光血影……
尤歌第一次感到了他身上有種落寞的氣場,這是以前從未體會過的,她甚至以為自己是錯覺了。可是,看他臉上那自嘲的神情,她知道,沒錯。
這個男人,原來不是像外界想象的那樣圓滿,他的生活也有那多的不如意,但他從未過,沒有在她麵前抱怨過,他一向都是以強者的姿態出現,仿佛他就是能掌控一切的主宰。
尤歌現在才發覺自己並不了解他。盡管是夫妻了,盡管住在一起,還有過那樣親昵的夫妻生活,但她卻不曾真正地走進他心去看一看,邊到底是什顏色?他苦不苦?累不累?痛不痛?而這些,是她以前沒想過的,忽略了的。
被親情所傷害,是個什滋味,尤歌太有感觸了。所以,他和她,是同病相憐。
“容析元,你不會是忽悠我的吧?尤家真的跟容家沒有瓜葛嗎?”尤歌還是沒能盡釋疑慮,忍不住又問。
“怎可能沒瓜葛?你現在是我的老婆,你我們兩家算沒瓜葛嗎?”
尤歌臉一熱,知道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不由得哼哼,手在他胸前捶了一下:“我是恩怨,到底有沒有?”
“有啊,你不就是成怨恨我嗎,一直想拿回公司,你心也沒少咒罵我。”容析元得很淡然,但卻在尤歌腰上捏了一下以表示他的不滿。
“我……”尤歌想反駁,可是沒轍,他連這都知道!
尤歌憤懣地咬牙:“你既然心都有數,就該知道我為什會怨恨你,你得沒錯,這確實是我們之間的恩怨,以前的事,我不會原諒你的!”
容析元懶懶地抬抬眼皮:“嗯,你想報複我,最好的方式就在留在我身邊折磨我。”
“到底誰折磨誰啊?我隻是權宜之計,你,公司什時候還給我?你過結婚之後我就可以拿回公司的,現在呢?”
“我是過,可我沒結婚之後多久的時間還給你啊,你不是這心急吧。”
“你……無賴!我就知道你不會那好心的,當年你和鄭皓月聯手奪走公司,現在公司發展得比以前還好,你們怎舍得將這到手的肥肉吐掉,不過我告訴你,你別得意,我一定會想辦法奪回公司!”尤歌憤然,可她渾然未覺自己的注意力又一次被轉移了,原來是想追問他姑媽的話是否真實,現在她卻又開始思忖著要怎做才能奪回公司。
容析元暗暗苦笑,現在的尤歌可真不好忽悠,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估計又要追問,到時候再想想怎吧,至少現在他可以清淨一下。
容析元明知道如果告訴尤歌當年兩家的仇恨,她就會諒解他奪走公司的動機,可他卻不想這做。上一輩的仇恨,他一個人背負就算了,何必再讓她也卷進來?知道了反而會讓兩人之間更難相處,不如就這瞞下去,至少還能每看到她真實的笑容和憤怒。
以她的脾氣,若是知道,隻怕會立刻搬出別墅去吧……
容析元太累了,撐到現在已經是筋疲力盡,隻想能快點睡覺休息,可這貨有潔癖的,必須得先洗個澡。
“去給我放點水在浴缸,我要洗澡。”
“嗯?你叫我放水?”尤歌愣愣地看著他。
“嗯,順便再幫我搓背。”
“啊?”尤歌愕然,隨即不客氣地瞪他:“我不會伺候人洗澡,你自己洗。”
“確定要我自己洗?我現在是病人,頭昏眼花,很可能是我還沒洗完就暈倒在浴室了。”
“你……你現在不是好很多了?”尤歌半信半疑。
容析元起身往浴室走,腳步釀蹌,走到浴室門口還急忙扶住牆,像是隨時都要倒下去一樣。
尤歌焦急地上前攙扶著他,心疼代替了先前的憤怒,不由自主地就在為他緊張了。
“怎樣?很難受嗎?可是退燒了應該會精神好些。”
“難受極了。”這貨毫不猶豫地回答,半個身子都靠她撐著。
尤歌看他這副表情,心想可能是真的。
“那你先等等,我幫你放水。”
“我想噓噓。”
“……”尤歌囧了,猛地吞了吞口水,耳根發熱:“你自己能行的吧。”
“你看我現在這弱不禁風的……我站不穩。”這貨臉皮更厚了。
“可是……可是……我……我去叫沈兆來幫你。”尤歌紅著臉就想跑。
“不用了,反正要洗澡,你幫我把衣服脫掉。”
尤歌的臉蛋像熟透的桃子,心跳有點不規律了,手摸到他皮帶時,分明看到那支起的“帳篷”,她的手更加顫抖了。
尤歌低著頭,扁著嘴嘀咕:“你都病了還胡思亂想,你就不能老實點?”
“你什?你叫它老實點?行啊,你親自跟它。”他這堪比城牆厚的臉皮啊,字典沒有害臊二字。
尤歌真是拿他沒辦法,隻能暗暗告誡自己不要分心。
但他好像就是故意使壞,看著她這鹿亂撞的表情,他越發想逗她。
他往浴缸一坐,大刺刺地:“今出了一身的汗,全身都要好好洗過,你過來。”
“不……”尤歌想退縮,可手還被他抓住,一下子她手就多了一根滾燙的烙鐵。“混蛋……你這是在洗澡還是在占我便宜?”
“當然是洗澡了,你不要想歪,我很正經的。”
“你正經?”尤歌真有種想掐他脖子的衝動,他好意思用正經這詞兒?
他的手指輕輕在她臉頰劃了一下,有點輕挑,帶著戲謔:“既然你覺得我不正經,那我現場示範一下什才叫真正的不正經。”
“別!你還在生病!”尤歌情急之下忙按住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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