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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秀實話音落地,回紇諸貴人的麵色頓時無比難看。
伏地難的臉色卻平靜異常,道:“好!好一張利口。把大唐得如此厲害,我回紇卻羸弱不堪。既如此……來人啊!”
“在!”
無數回紇甲士闖入帳內,手持利刃,貼著帳~篷,站於兩廂。
段秀實怡然不懼,道:“可汗,殺雞焉用牛刀?殺一個段秀實,用不著這多人動手。隻是殺了我之後……需要四十萬回紇人陪葬而已。”
伏地難卻微微搖頭,道:“哪?本汗叫這人進來,可不是對付你的。”
“那您是……”
“別急啊,聽本汗把話完。剛才段哥我回紇毫無勝算,既然如此……聽人勸吃飽飯,本汗決定,我回紇降了。”
“啊?您降了?”
段秀實本以為此次出使,還得有一場唇槍舌劍之戰,沒想到竟如此容易,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回紇貴人們也不相信啊,頓時有人著急道:“降什降?俺不服!”
還有人道:“如果一定要降,請先讓俺放手與唐軍一戰。”
“寧死不降,可汗也休想屈吾之誌!”
……
大帳內一片吵嚷之聲。
伏地難也不生氣,就這笑盈盈地看著大夥。
正在段秀實以為伏地難是想用這種形式向自己施壓的時候,突然,伏地難猛地一拍幾案,道:“動手!”
唰!唰!唰!
寒光陡起,血光迸現!
幾十顆大好頭顱滾滾而落,正是剛才那些聲稱不肯投降之人的。
原來,伏地難剛才叫甲士進來,不是為了對付段秀實,而是為了應付現在這種情況。
霎時間,大帳內雅雀無聲,人人靜若寒蟬。
伏地難緩緩往四下看了一圈,道:“怎樣?還有反對投降的沒有?咱們一並把賬算了吧?真是的,自己想死,莫連累族人啊。”
“……”
沒人敢搭茬。但有些人的目中還是露出了不服之色。
伏地難輕歎一聲,道:“本汗知道你們在想什。回紇此次戰敗,已然是確鑿無疑的事實。但是,若大家歸降之後,唐人狠狠報複怎辦?縱然崔耕名聲甚好,不會動手,但他手下的將士呢?誰能保證?”
“對啊,對啊。”有些回紇貴人連連點頭。
伏地難大手一揮,道:“本汗給你們的答案就是:那就讓他們殺!等他們殺累了,也就不殺了。總比現在大家負隅頑抗,身死族滅來得好。”
頓了頓,他站起身來,道:“大家莫忘了,我回紇才興盛了不過幾十年,屈辱的日子卻有成百上千年。當初突厥人還不是對咱們想打就打,想殺就殺?縱然是各部酋長,性命也沒有保障。但盡管如此,咱們還不是熬過來了?大家記住,隻要回紇人在,就有希望在。縱使百年、千年隱忍,也終有我回紇再伸之時。”
“可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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