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驛站。
“大人,都快黑了,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男人顯然並不想回答慕岩的問題,摸到馬的位置後,“好馬?”
慕岩一愣,隻好回答,“是。從西城軍隊要來的,是用以傳信,速度耐力都是極好的。”
男人點了點頭,翻身上馬。
慕岩抽了抽嘴角,“大人,你是要騎馬上街嗎?”
男人的食指在馬背上敲了敲,“是啊。”
“可您可是看不見啊”慕岩糾結的斟酌著話語。
“他們以為我這個瞎子看不見,我闖點禍又如何?”男人挑了挑眉,完可能是覺得自己的主意妙極了,嘴角都彎起了一抹清淺的弧度。
“”慕岩不知道如何反駁。大人才從外邊回來,又要騎馬出去鬧事,真是沒歇會兒。
男人是隨意找的方向,隻要目的地不變,鬧出的動靜越大越好,不是嗎?馬兒緩緩走到了上街最繁華的地方。
西荊一向熱鬧,來自不同地方的人總愛交集在一起交流不同的文化。街道兩側有茶樓,酒館,當鋪,偶爾林立著院落,和著商販叫賣的聲音,暮色的夕陽餘暉落在這西城上街,西城的百姓揚起笑容,穿梭在街道之間。
“駕——”男人右手一陣,黑色的馬兒仿佛一瞬間換了靈魂,剛才行走的慵懶全都化作了疾馳的力量,馬兒直直衝往人群之處。
馬蹄下塵土飛揚,慕岩騎著馬追過來,一路大喊,“快讓開!快讓開!”他一邊喊,一邊想象接下來的雞飛狗跳。
上街兩側的百姓聽到了慕岩的叫喊聲,看到了男人駕著疾馳過來的馬兒,一陣驚呼,誰也來不及咒罵,慌忙著躲過疾馳的馬兒。
男人的馬闖過街道,撞倒商販的臨時攤,一片片倒地的劈啪聲響起。男人的馬很快,甚至不多時就要穿過上街最繁華的地處。
背後的百姓瞧見馬走到了前方,紛紛站起。
人群有人忽然想起男人蒙著白布的眼睛,“什人!蒙了眼睛出來騎馬!”西荊的治理一向嚴格,以西城為首,從建城開始,哪怕是西城最頑劣的公主也未曾如此做法,當真是草菅人命!
“哪是蒙了眼睛!那分明是個瞎子!”
“是啊!剛才他騎馬的步調,分明不似看得見!”
男人的聽力極好,所有的言論他都聽了進去。他沒有話,隻是右手輕輕扯動了韁繩,馬蹄驚起,長嘯一聲,又往身後的百姓奔去!
正在咒罵的百姓一直看著馬,馬驚起長嘯的瞬間就提起了心神,哪還會繼續咒罵,隻顧躲藏。
疾馳間,一陣琴音傳入男人的耳朵,明明輕靈歡快的曲調,他卻聽出了絲絲悲涼之意。
男人微微有些喘息,心髒莫名的悸動,和他前幾日進宮時一樣的感覺。一直輕垂的左手蜷縮著手指,手心一層薄薄的汗,他忽然不知道該做什了。
前方百姓紛亂,雖未撞上誰,街道已不複剛才的繁榮,夕陽下的上街淩亂不已,男人終於滿意,不再回頭。
男人一來一去其實不過一會兒,剛離開上街,身後就來了官兵。官兵聽了百姓對男人的描述,一時間不知如何。
人群中有人想起了幾日前的城門口,“剛才那人莫不是城門那位?”
那日過後,城門的事流傳西城。
一時間,西城百姓無一不言城門有一貴客殺了將軍。吏部尚書出於懼怕,竟毫不阻攔!皇宮言官的死更是鬧得風風雨雨,百姓私下討論的無一不是這個神秘的貴客。
如今這位貴客又在街道鬧了如此之事,已經有人在判斷朝廷定會同之前一樣默不作聲!
男人騎著黑色的馬匹直徑闖過淩波街,到了雲湖街。雲湖街不似上街,這多是達官貴人。
男人的目的地是出雲茶莊,馬匹直衝而入,門口的守衛,甚至麵正在品茗聊的客人都未曾反應過來。
“籲——”男人喊出示意馬匹停止的話,右手卻提起一股內力一震,黑色的馬受了驚,開始在茶莊的一樓疾馳起來。
“攔住他!”一名守衛大喊。
旁邊一人拍了拍那名守衛,手指疾馳的馬,“大哥!這你看他”像是有什話語卡在喉嚨,驚駭令他的舌尖都有了顫栗。
那被人叫做大哥的守衛順著他的手指,這才看見雙眼蒙了白色紗布的男人,精美的玄色長袍,最分明的是那疾馳間若隱若現的絕世容顏。
“停。”那名守衛感覺腿有點軟,“去樓上請大姐!”
混亂。這是慕岩看到的第一感覺。
一眾守衛在一旁倉皇又無力,優雅品茗的客人彎腰躲藏,桌椅翻倒,茶水的清香蔓延在了楠木製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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