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做了手腳,破則已。他竟然不顧兩國顏麵,咄咄逼人!
就這種便要向長風討法?!
也不怕旁人聞得嗤笑。
榮帝便也循聲開口,“那寒湘要向朕討何法?”言語中笑意不減,七皇子心中也隱隱揪起。
父皇平素斷然不會如此,笑意,分明是有旁的意圖。
先前低頭的幾人也自然聽出了旁的意味,區寒湘怕是已然惹惱了父皇,卻還不自知。
隱晦一笑,相識不語,等著看後頭的好戲。
區寒湘盡收眼底。
不怕榮帝惱怒,就怕榮帝不惱。既然有人挖空心思設計她,她豈會拂了旁人好意,要演,就將先前未演的戲碼演完。
薑頌(禮部尚書)其何等聰明,好處早已討得了,再看殿中苗頭稍有不對,就立刻適時起身,“王妃,長風非我風影,勿再無理取鬧了。”
看似言辭教,實則句句為其開脫。
本就是長風之人先挑起的事端,相較之下,區寒湘的咄咄逼人就不過是錙銖必較了些,頂多也隻算是無理取鬧而已。
若是榮帝因此遷怒於昭遠侯,倒是同輩計較,有失身份。
這席話就得恰到好處!
區寒湘大可順勢下得台階,全身而退。
七皇子心中隱隱鬆了口氣。
一側諸子卻是極其不悅,薑頌其一句話就想將區寒湘摘出,未免太過便宜,還果真當長風是風影不成!
興許,風影敬帝一早打得就是這番主意?讓嬌弱的區寒湘出使長風,旁人還拿他無妨!
若是如此,便欺人太甚!
幾人紛紛抬眸望向殿上,不知父皇會作何?
父皇久病之後,鮮有較真。會耐著性子同區寒湘這般久,不可能心中沒有藏事。
眾人其實是期許榮帝因區寒湘而遷怒繁羽公主,再因繁羽公主一道遷怒七皇子。原本七皇子就不受待見,往後更無翻身之日才好。
若非如此,幾人私下原本就不對路,何必從一開始就聯手挑釁顏司明和區寒湘?
眼下到了這般關頭,如果阮少卿全身而退,豈不白費?
焦急之中,就都在等其餘幾人先開口,不想各個都心懷此意,麵麵相覷的倒是多,開口的竟無一個。
榮帝卻又一反常態,主動追問,“昭遠候?”
幾人心中便驟然喜悅,父皇開口追問,就是再好不過的事!
區寒湘微微攏眉,薑大人素來有分寸,離開風影前陛下就有交待,要聽薑大人安排。此時薑大人開口製止,她是想過就此打住。
不料榮帝竟會尋根究底?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阮婉心一橫,循聲開口,“陛下可知,有人將公主手中的錦鳳圖掉包成了何物?”
這一句得甚是遲疑。
“何物?”榮帝
尚在喜悅的幾人,也驀然一滯。
遂才想起之前區寒湘倏然起身,顏司明便直接上前,不由分手奪下畫卷,而後多番掩飾。
不好預感頓時湧上心頭!
先前以為區寒湘捉襟見肘,自然希望她藏匿的畫卷公諸於世。眼下被她先聲奪人,他們之前的落井下石,就成了有意為之。
無論掉包之後的畫卷是何物,都免不了受遷怒!
麵色越加難看,卻都不知相互之間是幕後下得手,更重要的,便是究竟是幅什圖?
直至此刻,顏司明才明白區寒湘用意。
區寒湘微微揚起下顎,逐字逐句,“前朝莊未,風燭殘年圖!”
前朝莊未?
風燭殘年圖?!
幾人心頭一凜,竟然是這幅!!
榮帝臉色一青,便見老五和老六驟起,“血口噴人”的“血”字還未出口,顏司明已然展開卷軸,老六就僵在遠處。
大氣不敢出。
瞬時,殿中死寂,沒人敢抬頭看向榮帝。心中忐忑不安,就仿佛一秒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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