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水泊一夜邊 本章:第一章

    在中國的西北大地上,時值十一月中旬,冷冽的寒風就已經讓萬物接近死亡的邊緣了。一切看起來就像是剛被戰爭蹂躪過得一樣,就連夏時節長的鬱鬱蔥蔥的大樹,此刻也看起來也像被炮彈削掉了半截,露出了淺灰色的樹幹。它看起來是那孤獨,孤獨到連一片葉子都不曾留在身邊和腳下,隻剩獨自一人對抗著整個冬的肆虐。

    秦玉虎抬頭看著這顆慘到不能再慘的樹,心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人生在世啊,和這一草一木一樣,身處這萬千世界的洪流之中,無不顯得孑然和無助。自己從四川老家出來快兩年了,上次回家還是在前年的元宵節,帶著老婆和兩個孩子,一起去縣城逛的光燈節,還破荒的帶著全家人下了一次館子。孩子們高興那不必了,可媳婦在吃飯時卻一直不動筷子,還不斷念叨著自己出門前吃多了,飯館的菜油太大,吃不下去。秦玉虎知道,老婆這是心疼錢,自從老二出生後,村的計生辦工作員像抓賊一樣守候在產房外,看見秦玉虎過來,直接塞了一張超生處罰單。

    對於這一切,秦玉虎是有心理準備的。大孩子是男孩,但由於營養不良,兩隻眼睛高度弱視,把臉貼在書上才能勉強看得清字。兩口子花了不少錢,也去了附近市的中心醫院,但這種病似乎沒什特效治療方案,整來整去就無非還是什矯正,吃藥,休養之類的。錢花的那叫一個幹淨,但就是不見好轉。秦玉虎急了,拽著醫生衣服問到底能不能治,醫生也急了,有能治的辦法,但你沒錢,就隻能按保守治療。你要不怕花錢,就做手術。

    多少錢?

    二十萬。如果加上後期護理費用五萬,一共二十六萬。

    那多出來的一萬是什?

    耗材。這個國家不保險,不在農合範圍。

    秦玉虎鬆開了醫生,他後麵那句話其實問的多餘,能出的起那二十五萬,也不在乎這一萬了。

    回到了家,他想了一夜,做出了兩個重大決定:一,再生一個孩子。二,必須出去賺錢了,光靠種地是不行了。他和媳婦商量了下,老婆是地道的淳樸農婦,自然聽自家男人的。於是當晚上,兩口子幹就幹,開始了創造人類的工作。轉過頭開春,,秦玉虎就和村幾個在青海給人蓋房子的年輕人搭上了火車,頭也不回的走了。這一走,就是二十二個月。

    這中間發生了件事,對秦玉虎都稱得上是大事:第二個孩子出生了,雖然美中不足是個女孩,但重要的是身體健康,足斤足兩。第二件事是媳婦催秦玉虎寄錢回家繳納超生罰款:三萬。秦玉虎想了想,寄了三萬五給家,並且交代媳婦,拿出其中五千元送給村長,讓村長務必幫忙把罰款降到兩萬,計生辦那個人不用管他,有村長話,想必也不敢為難你。剩下那一萬給老二買點國外的奶粉吃吃,一定不能跟老大似的,落個大病秧子。

    “虎哥!”

    工地上一個年輕人喊到。

    秦玉虎從思緒中驚醒過來,抄起牆邊的鐵鍬,從兜掏出白線手套,邊走邊帶。

    “虎哥這是想嫂子了還是想孩子了?再過一個月咱們就都回家了,這就忍不住了。”

    一群人哄笑。

    “二磊,你又沒有孩子,懂個啥子?”

    話的是村帶隊出來的秦寶中,在這些人他是個頭,會話,會交際,一般聯係工活都是他幹的。屬於相對見過些世麵的,在村長麵前也能得上話,道傳言,還有人推舉過他當村長候選人。

    秦寶中遞給秦玉虎一根煙,兩個人對火點著,都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都把眼圈吐到對方臉上,仿佛這才是過了煙癮。

    “虎哥,這最後一個月了,沒幾時間了,大家活都加把勁幹,月底完工早了,咱們就早點回家,沒準還能把春運錯開,咱不能每回都站幾千公回家吧?”

    秦玉虎沒話,抽著煙似乎是他不話的理由,隻以頻頻點頭做為回應。

    秦寶中習慣了這一點,知道這虎哥是個蔫人,心藏事,也就算對方明白了。

    公路盡頭傳來一陣汽笛,十幾個工人不約而同的投過了目光。

    秦寶中罵罵咧咧道:“都幾了,這個點才過來,耽誤了工期老板不結賬給大家,老子先宰了他。”

    這是輛拉著沙子的大貨車,一晃三搖的開了過來,車身上布滿了灰土,看得出來是經過了長途跋涉。司機隔著車窗衝著秦寶中揮了揮手,算是討好,但並沒有下車,而是一加油直接衝著卸貨區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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