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那迷霧中的木屋還是那熟悉,整整十九年,玩鬧歡笑,打坐修煉,吃喝睡覺,都是在這個木屋內度過的。
而木屋之外,有一個綠藤結成的秋千,是自己生辰那日師父特意為自己做的,那一,這一個的事物,真的把自己給樂壞了。
白淚荊坐在了秋千上,輕輕搖晃著,讓秋千緩緩地蕩來蕩去。
白霧繚繞,一種朦朧的模糊感讓整個地方如同仙境。
“荊兒。”一個滄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白淚荊聽到之後一愣,猛地轉過了頭。
一個全身被神秘的黑色所籠罩的男人站在白淚荊身後,手放在秋千的藤條上,輕輕晃悠著秋千。
“師父!師父你去哪了?我好想你……”白淚荊想要跳下秋千,卻被身後之人按住了肩膀。
“你努力過了嗎?”
黑衣人莫名其妙的問題讓白淚荊停住了動作,“努力?努力什?”白淚荊困惑地問道。
“無論是山魅,還是追逐為師,或是在那片妖域中活下去,你都真正地努力過了嗎?”黑衣人的聲音很輕,仿佛那繚繞的白霧,隻一陣輕風便會吹走。
“我努力過……”白淚荊下意識地便要脫口而出,但卻在將要出之時猛地頓住了,之後便陷入了一片沉默。
無論是山魅出現之時,那大妖出現之時,還是紫蟒化蛟之時,白淚荊自己都不敢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努力過。
雖然身上已經使出了全部的修為,但在乏力的那一刻,卻不斷地在心安慰著自己。自己很弱,自己已經沒有辦法了,隻能夠……盡人事聽命……
卻從未想過如何拚盡全力地活下去。
怠惰,在外依靠師父,師父走了之後依靠那個登徒子,如果都不在自己身邊,那自己還能依靠誰呢?
以自己那漫不經心的修為,能夠走到哪一步?
“荊兒,你以為在這亂世之中,我教你一介女子習武,是為了什?”黑衣人悠悠道。
“你的路不會平坦,你生命中唯一的目標便是活下去……”
黑衣人環顧著四周,“這一絲念想是為師對你最後的幹涉,以後的路,還得你自己走……”黑衣人聲音無比輕柔,身影也隨著那白霧的消散,逐漸消失於無形。
白淚荊微微向後望去,師父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了,周圍的景物,也都化作蒼茫的白霧,漸漸飄散。
“師父,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努力到您見到我也會大吃一驚的那一……”白淚荊暗自握緊了拳頭,臉上一片堅決之色。
形態飄忽的白霧忽然動了,像是平靜的水麵突然被投入一顆石子,以白淚荊為中心,猛地聚了過去。
這是……心力?
白淚荊有些不知所措,這股心力的龐大,超乎了白淚荊的想象。而且這股心力,有一種熟悉的味道……
是師父給自己留下的心力!
枯竭的心脈重新恢複了活力,疲乏的身體被一股奇特的感覺充斥,那種感覺,仿佛即使前麵有一萬柄長劍,都可以被自己輕鬆地操控。
“師父,我會追上您的……”
……
陸鳶看著白淚荊那雙緊閉的雙眼,歎了口氣,正準備收拾收拾身上的草藥,卻發現白淚荊突然睜開了眸子。
華服少年臉色一變,腰間的長劍突然就不受控製,想要脫鞘而出。華服少年眼疾手快,連忙按住了劍柄,才堪堪阻止了長劍的飛出。
而一旁的雪痕,和司徒辰那柄生鏽的長劍,則直接脫鞘而出,懸浮在空中錚錚作響。
“這是什情況?!”孫平大驚失色地望著眼前這從未見過的玄異景觀,不由地張大了嘴。
陸鳶看著白淚荊突然睜開的雙眼,發現那漂亮的眸子,好似有一股白霧在其中翻騰,那純白的色澤卻有一種奪人心魄的感覺。
“淚荊?”陸鳶輕輕地呼喚著枕在自己大腿上的白淚荊。
白淚荊眼眸中的霧氣逝去,恢複了明亮的光彩。
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蒼白之色褪去,一切仿佛又重新獲得了活力。
白淚荊坐了起來,有些不解地望著那懸在空中不斷旋轉的兩柄長劍。
感覺,劍與心似乎融為了一體……那種極強的控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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